徐厂长摁了摁额头,苦恼地说:“找过了,没有用,财政不可能再拨款给我们,而且……”
洗衣机厂欠银行的一笔贷款年底就到期了,根本还不上。银行现在也不乐意借贷给他们,因为这些钱很可能成坏账。
现在洗衣机厂面临三方面的资金压力,一是维持厂子运转的费用,二是商家要求退款,三是即将到期的银行贷款,全凑到一块儿了。
孙厂长给他出主意:“你去找相关的领导哭诉,卖卖惨,你才到洗衣机厂没几个月,接手这么个烂摊子,上面总要给点支持吧。这样吧,我陪你一块儿去。”
……
次日,叶蔓就听说孙厂长和徐厂长去找市里、省里的相关领导哭穷卖惨的事。
向科长说完了事情的经过,然后说道:“领导帮忙说和,让银行再贷一笔款子给他们两个厂,帮助他们度过这个难关。”
叶蔓好奇地问:“贷了多少?”
“各一百万。”向科长说,“这笔钱也就勉强够厂子再支撑一段时间,但要想跟富友竞争还差得远。光是最近的这些广告营销费用,富友就花了好几百万。”
确实,这笔钱只是杯水车薪,顶不了什么事,但好歹比他们老师傅家电强啊,他们哪怕资产情况良好,但要向银行贷一百万也是不可能的,人银行根本不会贷给他们。
这次面对富友的强势出击,他们云中省的家电企业真的是一败涂地。
“有总比没有强,也许撑过这一段时期,他们两个厂能焕发出新的活力呢。”叶蔓笑着说道。
向科长点点头:“也许吧,孙厂长这次应该是下定了决心要改革了。他向上级提出,要电视机厂的人事自主权,并提议裁员三分之一。”
叶蔓惊愕地看着他:“裁员?上面能同意吗?”
而且还是裁三分之一,可见孙厂长这次是壮士断腕,下了狠心。
向科长说:“上面当然不同意,但孙厂长坚持,而且承诺贷款的这一百万用来做这些被裁职工的赔偿安置工作,现在还在争。孙厂长真是太大胆了。”
叶蔓倒觉得孙厂长是难得的清醒。
是砸全厂人的饭碗,还是砸三分之一职工的饭碗,怎么选都很残酷,但作为一把手,有时候必须得有所取舍。
要换了是她,她早这么做了,裁员只裁双职工家庭中的能力最差,表现不好的那个,这样每个家庭好歹还有一个人有稳定的收入,能维持生活,总比厂子破产,两个人都下岗失业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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