成蔚没有完全说实话。在一些深夜社交场合,她曾经见过身边的人,传递着看起来和糖果、普通卷烟毫无二致的东西。她模模糊糊地知道那是什么。
“新式毒品,确实很多都不是粉末状态了。但哪怕是粉末状,要藏在一个人身上,还是挺容易的。其实……藏在人身上,是他们最常用的手段之一。”
成蔚皱眉。
“那你说清楚。在我身上哪?”
“这是我一定要考虑的可能性。如果在我们的关卡那儿,有机器,可以很快查明这件事。但是现在没有,所以我必须要问你,这很重要。”
“你为什么不直说?你是想说在我里面,对吧?”
“成蔚,你冷静些,我不是攻击你个人。如果真的在你身上,那胡仕杰一定是会再次找上门来的。但缅甸人应该还不知道。这件事的真相,会影响你接下来到底安不安全。我说的这话不好听,但是我知道毒贩子为了运货都干过什么丧尽天良的事,他的确有可能,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……”
成蔚心里明白,庄延说这些话,只是在“公事公办”,他也没有义务照顾她的情感,但她还是觉得深深受到了伤害。最糟糕的是,她没办法反驳庄延。脑中装着这个令她惊恐的可能性,回忆出逃前几天所发生的一切,似乎处处都充满了让胡仕杰可以下手的机会,哪怕她并不知道这里的“下手”是怎样一种形式。凭借对身体的感觉,她不觉得自己体内有异物,但现在谁也不能给她一个确凿的答案。
腹部突然好像有一只扎满了碎玻璃的皮球,在肆意滚动、撞击。
她转过身,打开门。
“你去哪?”庄延连忙问。
“我没事。让我冷静一下。”
成蔚离开了房间。她在走廊上来回踱步。有一户住客把房门大开,一边看电视里的小品节目一边嗑瓜子,在成蔚经过的时候,几度把视线停留在她身上。成蔚心里更烦闷了。她走到杨甄的房间面前,使劲把泪水抹掉,吸了吸鼻子,然后敲门。
杨甄把门打开一条缝。
“干嘛?”
“能不能让我……”
“你们什么关系,我管不着。”杨甄打断了她。“但是你不要到我的房来睡觉。”
杨甄提到这个话题,成蔚才发现,自己之前根本没心思考虑这件事。
“……我不会打扰你的。但是能不能至少让我洗个澡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