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桑白转过身,对不远处的翁庆晃了晃手中的绳结。翁庆从地上抓起一捧干燥的泥土,在手中拍了拍,然后走到吴桑白旁边,抬头看看树顶,松活松活肩膀,坐在旁边的一块大石头上,把皮鞋脱掉,看着吴桑白,用下巴指了指自己的光脚。吴桑白皱眉,嘴巴歪到一边,把绳圈抛过去。翁庆讥讽地笑了笑,接过∞形绳圈,双脚分别踏进两个环中。随后他站起来,血管凸出的双掌按紧树干,一跃而起;绳圈长度恰好能够让他的双足贴紧树干两侧,同时又具有足够的强度和韧性,大大增加了爬树时的摩擦力,与双足一同支撑身体,让他能心无旁骛地把体力都释放在向上攀爬这一动作中。
似乎不到吹一声口哨的时间,翁庆已攀至树顶。他举起了望远镜。
“停。”庄延朝身侧探出右手。
在他后方的胡仕杰和成蔚停下脚步。几乎是在同时,他们都弯下腰,手掌撑在膝盖上开始喘气。他俩夜里虽然休息过,但是体力余量还是远不及庄延,更何况出山路上,庄延特意选择了有迷惑性,更难以跋涉的路径。
“你们有没有闻到不对劲的气味?”庄延说。
成蔚摇摇头。
“你就说怎么了吧。”胡仕杰上前一步。
庄延没有回答,视线稍微朝上方抬。胡仕杰顺着同一方向抬起头。
他们看见前方不远处,升起一股烟柱。
“起山火了?”胡仕杰问。
“这个季节?不太可能有自然的山火。”庄延停顿片刻,继续说。“风向正好是朝着我们来的。有人故意点火,但不是要利用山火把我们烧死。这天气,这样做效率太低了。他是为了让我们进退两难,暴露自己。”
“是……是恰巧吧?”胡仕杰说。“难道除了他们俩,还有人在前面堵着?”
“未必。也可能是已经抄到我们前方了。”
庄延话音未落,在头一个发烟点西侧不远处,出现了第二个发烟点。
成蔚也闻到了烟味。她在咳出声之前,用手掌挡住了嘴。
“这不可能吧。”胡仕杰说。
“没什么不可能的,如果他们已经知道了我们的去向和方向,那么就可以轻装简行,用最快的速度走最短的路线,赶到我们面前去。这里地势复杂,最短的路线可能反而要花费最多的体力,至少不是我带着你们俩可以走的。但如果是他们俩……那应该就没问题。”
“真的,我也闻到烟味了……还真是冲这边来的。那烟柱看起来也没那么远啊!我们怎么办?往前还是不往前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