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人心难测,尤其是帝王心思,更是深不可测。
话落,柳清菡依旧觉得口中残留着苦涩的味道,推了推紫罗:“去把蜜桔端来。”
紫罗抿着嘴笑了:“奴婢都说了让太医用糖水就好,您偏要让刘太医用黄连水,这可不就是公主经常说的自讨苦吃嘛。”
啰嗦归啰嗦,紫罗还是很快就剥好了个蜜桔,还细心的去掉了丝绒。
甜滋滋带着汁水的果肉在口腔中散开,柳清菡舒服的眯了眯眼睛,不是她自讨苦吃,而是皇帝素来多疑精明,糖水的味道和黄连水的味道,又如何能一样?
好在柳清菡的苦没白吃,皇帝从永寿宫离开后,又隔了两日,赈灾的旨意终于从养心殿传出:命荣郡王前往甘肃,主理赈灾事宜,另外派八贝勒协助。
旨意一出,满朝哗然,怎么皇帝如此不安常理出牌?明明前两日朝堂之上,皇帝还属意显郡王去赈灾呢。
养心殿,吴书来传了旨意回来,为难道:“皇上,八贝勒说,想求见您。”
皇帝神色淡淡:“不必了,命人告诉八贝勒,待他与荣郡王回京时,朕自会替他们办庆功宴。”
吴书来躬身退下,皇帝疲惫的捏了捏眉心,说实在话,永琋去甘肃赈灾,他更能放心,因为他更信任永琋的办事能力,只是皇贵妃病着,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叫永琋离京,更何况......
皇帝负手走到正大光明的牌匾下,仰头看了许久。
今年的除夕一过,就是乾隆三十年,也是皇帝在位三十年的象征。
故而皇帝对今年要赏下去的福字和对联格外的上心,从腊月二十六封笔后,就一直在写,甚至还拉着柳清菡一起写。
看着柳清菡写的福字与皇帝的字有七分像,皇帝笑了:“记得当年朕第一次教你写字时,你写出来的字连朕第一次握笔时写的都不如,二十多年过去了,如今你的字可是大有长进。”
柳清菡把福字放在皇帝写的福字旁,纤细的指尖儿点着两幅字:“臣妾也觉得,只是臣妾的字还是不能和皇上您的比,您的字苍劲有力,而臣妾的字看着软绵绵的,虽说和您的有几分像,也只是形似神不似罢了。”
皇帝哈哈一笑:“朕是男人,常年练习骑射,手腕自然有力,你身为女子,字里带着柔婉也实属正常。”
经过柳清菡这么一说,皇帝心中才因为字体相像生出来的那点不舒服,瞬间就消散了。
柳清菡暗自松了口气,继续陪着皇帝写字。只是在她来养心殿陪着皇帝写字的这段时间,皇帝就已经用了两碗生脉饮,几乎是每隔一个时辰就会用一次。
她不由得疑惑,皇帝如此加大剂量服用,怎么面色反而不曾有异?要知道这生脉饮,皇帝已经服用了足足半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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