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轻叹:“皇后,你可听到了?”
皇后被静心扶着坐在圈椅上,她无力的身后抓着皇帝腰身处的衣摆,泪眼朦胧的看着床榻上呼吸变得微弱不堪的人,难得的在皇帝面前露了怯懦。
她哭道:“永璂如今生死不知,臣妾如何能平心静气啊。”
永璂是她盼了大半辈子的孩子,是她的心尖儿肉,也是她乌拉那拉氏一族复兴的希望,她好不容易护他长大,却一个不察,又落得这般境地。
皇帝覆上自己腰身处的手,轻轻拍了拍:“朕也一样难过,可是皇后,永璂若是醒来,也不想看到你这般伤心的。”
原来,人与人之间的悲欢并不相通。
同皇后不一样的是,皇帝夭折的孩子不知几凡,这种情绪仿佛早就成了一种习惯,伤心,也就不那么伤心了,而永璂是皇后唯一的孩子,皇后的伤心是皇帝永远也无法体会到的。
皇后突然就觉得冷的厉害,许是因为下雨,天气变凉了罢。
一滴泪从眼角滑落,唇边残留的红色血迹把皇后原本有些苍老的面容衬得有几分妖艳,她抬头看着皇帝,眼中尽是空洞:“皇上,臣妾不相信今日永璂落水,会是意外。”
皇帝拍着皇后的手一顿,语气不明道:“皇后的意思是?”
皇后抬手擦去那一滴泪,眼中恨意翻涌:“臣妾的意思,再明显不过了,永璂落水,定然是有人故意为之,如若不然,臣妾派了那么多人去寻,为何久寻不到?而一直跟在永璂身边伺候的贴身太监,却因护主,命丧荷花池池底?”
说是意外,她死都不信。
皇帝沉沉盯着皇后良久,皇后丝毫不曾退让的回望着皇帝,半分退缩都没有。
吴书来见情况不对,忙让殿内的奴才和太医都退下,只留下帝后二人,还有床榻上生死不知的十二阿哥。
殿门轻轻合上,皇帝终于开口了:“你想说什么,便说罢。”
皇后倏然松开抓着皇帝衣裳的手,身子从圈椅上无力的滑落,而后跪在皇帝脚边,如泣如诉:“皇上,臣妾要说的,您心中定然是清楚的,可您愿意装作不知,臣妾却不能,因为臣妾知道,永璂能够依靠的,只有臣妾,也只有臣妾,才能不顾一切的还他一个公道。”
“皇后,你说的这是什么话?永璂是朕的嫡子,若此事真有隐情,朕自然会为你们母子做主,可眼下除了已经丧命的奴才,什么证据也没有,你不能仅凭你的猜测,便胡乱疑心旁人。”
皇帝骤然冷了脸,满是不悦。
皇后讽刺的笑道:“疑心?臣妾是疑心了,永璂身为嫡子,若是夭折,于谁更有利,臣妾便疑心谁。”
话落,她在朦胧中仿若看到了皇帝眼中的凉薄,皇后突然就无所顾忌了起来:“淑贵妃膝下有九阿哥和十一阿哥,若说此事是她所为,为的就是替九阿哥铺路,臣妾是半分怀疑都没有。永璂若是没了,而她又被您抬了旗,九阿哥也是正儿八经的满军旗血统,她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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