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刚要绕过这辆马车继续走,再试探一下徐欢喜的态度,就听车厢里传来了另外一道声音:“沈娘子且留步。”
沈惊春只当没听到继续走。
她早知道这马车里面有两个人了。
从她那个角度往车窗里面看进去,虽然看不到说话的这人,却能看到她的衣服,
马车边站着的婢女却一把拦在了她身前:“沈娘子可能没听到,我家夫人请娘子留步呢。”
这婢女长得不错,脸上表情温和,笑容和煦堪称标准,但沈惊春不知道的,忽然就想到了去年在祁县菊园里遇到的那个李管家。
这二人分明没有任何相似之处,可给人的感觉却又那么相似。
不知为何,沈惊春忽然很想笑,她也确实低笑出声,笑意盈盈的伸出手握住了那婢女露出来的纤细的手腕,问她:“你觉得我是聋子吗?”
“什么?”
沈惊春笑容不变,握着婢女手腕的手却在渐渐收紧,依旧问她:“你觉得我是聋子吗?”
纤细的手腕又怎么能跟碗口粗的木头相比,沈惊春才开始用力,那婢女已经觉得痛不可当,手腕都要断掉了一般,下意识的回道:“当然不是。”
“既然不是,那你觉得我为什么没有听到你们夫人喊我呢?”
那当然是因为你不想搭理我们夫人。
婢女心中这么想,却不敢这么说。
她用另外空着的手去掰沈惊春捏着她手腕的手,却并不能让她松开分毫。
比沈惊春的手还要白皙细嫩的手背上很快青筋突起,手也慢慢在充血变红。
车上的徐夫人终于坐不住了。
她从徐欢喜的嘴里听到过这位沈娘子的的事,知道她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特立独行的人,但没想到会不按常理到这个地步。
“沈娘子还请手下留情。”
徐欢喜先下了车,然后恭敬的扶着徐夫人下了车,嫡母和庶女之间相处起来有种诡异的和谐。
双方正式打了个照面,徐夫人脸上依旧挂着极为端庄的笑容,似乎一点也没有因为方才被沈惊春无视而有任何不悦。
“沈娘子不要误会,我刚才喊你留步,只是想感谢你们一家当时收留照顾欢喜她们姐妹俩而已,并没有其他的意思。”
“哦,是吗?”沈惊春放开了那婢女的手,慢条斯理的看向徐夫人:“那不知道徐家会怎么感谢我,不会只是一句口头感谢吧?”
“当然不是,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,不如请沈娘子移步天上居,我们再细说?”
徐夫人自问自己的养气功夫也算是很不错的了,要不然这么多年来,因为徐雍养外室的事,她早被一个圈子里的贵夫人们的冷嘲热讽给气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