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天晚上,村里就出现了第一个病患,此人不是别人,正是沈惊春的大伯沈延富。
他是个秀才,更是全家人的希望,十四那天整个老宅就只有他一个人去了县城,回来之后当天倒还没什么反应,可第二天开始就出现了寒战高烧乏力头痛等一系列反应。
沈延富的媳妇小钱氏还当是受了风寒,只请了陈大夫看了,当时身上痘疮不显,陈大夫只开了几副风寒退烧药吃了,结果不仅烧没退,隔了两天,身上反而开始出现斑疹,一时间老宅里哭声震天,活像沈延富已经不治而亡了一样,隔着半个村子都能听到他家哭天喊地的动静。
兵荒马乱中还是沈老太太下了决心快刀斩乱麻,叫了沈延贵沈延安兄弟掩好了口鼻,将沈延富抬上牛车连夜往防疫点送。
沈家老宅这动静一出,不说整个平山村,首先陈大夫家就开始乱了起来,尤其是陈大夫本人,他是密切接触过沈延富的,虽然出于医者的习惯,回家之后就洗了手换了衣服,可这怎么说也是天花啊,家里人每天都在一个饭桌上吃饭,说不得此时全家人都已经染上了,一时间全家都笼罩在一片阴云中。
还是陈里正听到这个消息之后,隔着门好说歹说,才将他们一家人劝的有了点生气。
第二天,村里去过县城的,又陆续有三人出现了天花的症状,前面有了沈延富这个活生生的例子在,后面再染上天花的,几乎很自觉的就主动提出要去防疫点,也不用人送,几个大小伙子收拾了换洗的衣物,相互搀扶着就去了。
晚上在饭桌上,方氏都忍不住一阵唏嘘:“这事搞的,现在才四个,后面还不知道还有几个呢。”
“管他有几个,反正这几天你们都不要出门,最好院门都别打开,再等个十天半个月就知道谁染上谁没染上了。”
出了这种大事,除了两个孩子和沈惊秋,其余四人都没什么胃口,尤其是沈惊春,脑中总是时不时的闪过那妇人满脸脓疱的样子,末世里砍丧尸的时候都没这么恶心,勉强才吃了小半碗饭。
饭后一家人也没心情聊天,在院中走了会消了食,各自洗漱一番就上床睡觉去了。
沈惊春这几天都没睡好,几乎是头刚沾上枕头,困意就来了,迷迷糊糊间刚要睡着了,就听院子里砰的一声响,声音并不是很大,可却叫沈惊春一个激灵。
不等陈淮起身点灯,她就一把按住他低声道:“你别动,我去看。”
她总觉得这声响动不简单,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不祥的预感。
房里的摆设经过这一个多月也算摸熟了,沈惊春摸着黑下了床,无声的穿好衣服,拉开门就往外走,谁知刚踏出房门,一股劲风直冲她面门而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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