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是个庄户人家,也就是略识得几个大字没啥文化,只觉得这一口茶入口,那滋味都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了,但绝不是他以前喝过的那些茶可比的。
茶汤在嘴里打了个转,随后就被吞了下去,当真是:“滋味甘甜,满嘴都是茶的清香。”
一杯茶很快就喝完了,沈惊春又给他续了一杯才道:“这茶也是我无意间发现的,比起世面上卖的那些茶饼而言,这种茶我倒是更喜欢。”
吴坤点点头:“确实是个好东西,若拿去卖,必定很受富贵人家的追捧,就是不知道大侄女现在有什么打算?”
“哎,我虽从小长在宣平侯府,可如今也不过是个蜗居在乡下的农女罢了,相公如今也没有功名在身,茶这种高贵的物件,又怎么能是我们这样的人家可以染指的呢!”
沈惊春叹了口气,面上的神情既低落又惋惜:“这也是我刚才没有直说的原因。”
吴坤听的面色一动。
茶跟酒一样,都是暴利,本朝对于茶的管控不如酒那么严,除了官方的茶园之外,也允许民间的茶园存在,但能建得起茶园的人,哪个不是非富即贵?
沈家现在无权无势,但他吴家不一样啊。
吴齐自从十七岁过了院试之后,就潜心苦读,一直在为乡试做准备,明年的乡试连袁成吉都说问题不大,十拿九稳了,更别说他小舅子如今还是户部尚书的女婿,虽娶的是庶女,但也总算是后面有人了。
如果能用这茶搭上户部尚书,那他吴家岂不是轻易的就能改头换面了?
吴坤不是个蠢人,沈惊春只拿了茶汤出来,那茶叶是个什么样都不给他们瞧,打的是什么主意,明眼人都能看出来。
“大侄女这茶可给其他人瞧过?”
沈惊春摇摇头:“未曾呢。”
陈淮却道:“这茶制出来,前几日我倒是送过先生一小罐,也不知道他喝了没有。”
连茶叶的事都是昨夜临时说起的,自然也就不存在送人,送给陆昀这个话,可不是两人商量好的,沈惊春看了一眼陈淮,见他神色如常,也就压下了心里的疑惑,想着等吴家人走了再问。
可吴坤听到耳中,心里立刻升起了一阵警觉!
吴齐没去闻道书院读过书,考中秀才后也直接进了县学读书,但陆昀陆祁山的名头实在太大,吴坤曾不止一次听到儿子提起过,这位陆院长的来头可不小。
读书人也都是要吃喝拉撒的,尤其是陆祁山这样的,来往的都是有身份的人,若是叫他发现了这茶的妙处,哪还能轮到自家捡这个便宜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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