乌桃一片空白。
若真像迟弈说的。
是迟弈追的她,所以她也许当时根本不喜欢迟弈。
那这样清晰简单的原因,也在乌桃的心里没有丝毫的印象。
乌桃想起幼年陆向雪的经历,不禁思考着,也许在感情方面,她也受到了自己童年经历的影响。
是不是那时的她对所有热情和喜欢的事物都丧失了追求的能力。
她压抑冷漠的性格体现在生活的方方面面。
习惯性地告诉自己不喜欢,不需要。
长年累月的心理暗示让她真的以为自己就是不喜欢不需要。
……会是这样吗?
还记得那天在拍摄现场,余晴也曾经说过这样的话。
那五年前的自己,是不是把关于迟弈的所有情绪都潜移默化地压到了心底,藏得严严实实密不透光,连自己的大脑都骗过了。
乌桃不明白。
由于这一场戏始终无法正常继续,顾新让大家提早收工一天。
留乌桃独自在高中校园和学生们相处一天,体会一下这个时期的少男少女都是怎么样的相处状态。
她强迫自己清空脑子里一团乱麻的想法,听顾导的建议,去校园的操场的观众席上坐着。
放空了大脑去观察高中内学生们的日常生活。
自收工后,学校的铃声又响了好几轮。
乌桃看着这些仍显稚嫩的少年少女,不知从哪个细节开始,她恍然发现原来她的高中生活和别人都是如此的不同。
她如凛冬冰封万里,可十七八岁的年岁,合该如春夏热烈繁盛。
四月上旬的好天气。
春光灿烂里,暖橘色的阳光铺了满地。
操场上好几个班同时上的体育课,一群男生抱着球高声呼喊,草坪上飞快跑过去几个身影,嚷嚷着一决胜负。
周边的女生三五成群地站在跑道边沿看戏,指着中央踢球的那群,捂着嘴不知道笑什么。
其中一个长发女生瞧着腼腆,悄悄往人群中央眺过去一眼,日光下偷偷红了脸。
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,视线的尽头是一个阳光男孩。他个子很高,穿着球衣奔跑在操场上,身手很敏捷地从对方脚下劫球。
一头利落带着汗渍的黑发,笑起来露出一口洁白的牙,纯粹又热烈。
传球时,他似乎感受到了女生的视线,隔着人群,他们的目光有极短的一瞬交汇。
女孩像偷吃被抓住耳朵的绵软兔子,耳尖通红,惊慌失措地低下头。
在这个瞬间,乌桃的心头突然漫上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感。
就好像,在她认真细致地探究她时,乌桃极短暂地进入了她的灵魂,与她融为了一体。
那一刻,她的心砰砰跳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