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年心领神会,将初见面的“陶居士”换成了“大姐”,连连保证父母对于吉昌伯爷保的事情十分放心,若不是怕今日现身唐突吓到姑娘家,他父母定会亲自来的。
虽说少年将“亲事”两字吐出口又换成“事情”,改称呼也过于急躁,显得有些不稳重,在陶心荷看来不如二妹婿当年的表现,不过蔷娘自己喜欢,这倒不算什么大事,陶心荷笑笑。
她再转向程士诚,简单轻声说:“伯爷再会。”便扭转身子。
程士诚却一把拉住她的手腕,突兀而炽热,他的拇指与食指、中指圈成的圈松松垮垮环着女子的纤细手腕,以他的蜜色偏黑指色更衬得陶心荷肌肤如瓷般净润皙白。
陶心荷自然低头看向两人牵扯处,扭动手腕想要挣脱,就听程士诚在她耳边淡淡说道:
“这回便罢了,虽然你说他登门的理由不能取信于我。下一次,我要听阿陶亲口说,对那人再无眷恋,更不再牵扯。不然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。”
悚然一惊,陶心荷都忘记了两人肌肤相触之事,脱口而出:“他身上旧伤未愈!”说话间,自家花厅地面的那朵血花在她眼前一闪而过。
不担忧自己作为精壮孔武的男子,对她这个娇弱女子行什么不轨,反而记挂顾凝熙?
程士诚本意是让陶心荷将心思放在自己身上,警告她关于两人相处分寸的事情,却被她错误理解成了自己要对付顾凝熙。
好,很好!
一气之下,他没控制住力道,手上不自觉用力,直到感觉到皮肉下的腕骨硬度,程士诚才回过神来,连忙松手,就见陶心荷细嫩腕子上长出一圈触目惊心的红痕,眼看着肿了起来。
“抱歉……阿陶,我是无心的,你疼不疼?”程士诚突然手足无措起来,感觉自己好像弄砸了什么事务一般,他想伸手托住陶心荷手腕查看情况,又被对方含泪眼神钉在当地。
陶心荷死死咬着后槽牙才能抑制住自己的呼痛声,方才她险些以为自己手腕要被捏碎了。
眼前的程士诚满脸悔意,却在她心底变成面目可憎起来。
本质上,凭借男子天然优势,不论是体力还是权势,来威逼自己的程士诚,与世间大多数男子无甚不同,早就不再是当初给她留下慈祥可亲印象的伯爷了。
“伯爷可解气了?我好歹是官宦之女,还请伯爷自重!”陶心荷心底直气自己不会骂人,愤恨说出的话好像轻描淡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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