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丫鬟应是而去,过了一阵儿,不止带回了三四两有余的香料,还有一个巴掌大小、精巧地镶着螺钿的妆匣。
“回居士,三姑娘被您禁足,正在房里撕纸玩呢。听奴婢说明来意,便令她身边的丫鬟姐姐给奴婢拿了这两样,说香料随您用,不够再找她,至于匣子,三姑娘说您知道来源,没有多吩咐奴婢。”
听到妹妹乖顺,陶心荷多少平复了些心气,暗想待自己后日去过伯府做客、见识过程士诚筛选的少年郎,便去找陶心蔷说话,递个台阶,放她自由。
然后,她微微歪头,狐疑端详木匣,拨弄两下匣盖缓缓掀开。
里面是一整套莹润生光的珍珠首饰,从发到耳、颈、胸、臂、手腕、手指、腰,大约六七样,色色精致,图案讨巧,看着就令人喜欢。
陶心荷蹙起细眉,确信自己没见过这套珠饰,妹妹怎么说她知道呢?
再打量一圈,她在匣子不起眼处看到了燕春阁的标记。
灵光一闪,陶心荷想明白了,这也是顾凝熙所赠。
和木樨香囊同一天,他随身携了香囊塞给晴芳,却对陶心蔷说,首饰随后由铺子亲送来。
所以,妹妹是收着好几日,今朝吩咐丫鬟带过来了吧。
怎么今日一股脑的,都出现在她眼前了?陶心荷暗自磨牙。
要跟陶沐贤赔罪的事情联系上,便是顾凝熙得了洪氏的邀请,才进来了陶府。而洪氏是有求于他,求画呢。
陶心荷觉得,既然还要在府里住五六个月,有必要将她已经和离这个事情,再次认认真真告诫给洪氏和蔷娘。不能让她们添乱,有意无意增加她与顾凝熙的牵绊拉扯了。
要断,就要断得一干二净。
随它各式恩怨情仇,顾凝熙毁诺伤她且与莫七七不清不楚、拼命拦人以免她受损等等好坏过往,在陶心荷心里,因她托付程士诚救人且送顾凝熙回京,她出面到酒肆和尚书府邸为他周全等两件大事,已经完全还奉清楚了。
今后,再没有一丝与顾凝熙这个人物发生关联的由头了,她该好好筹谋自己新的人生。
因此,她违背内心最深处的念头,狠下心肠不去关怀病弱之人,自我宽慰说新顾府诸人能照顾好主子,她只要竖着耳朵等着听顾凝然的下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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