抬眼看看窗外,晚霞遍天,红艳一片,顾凝熙自言自语:“我这就到老顾府寻他,问问他是不是犯下这事体,对得起祖父教诲么?”他几步走到门前,推开房门,酒肆缱绻气氛扑面而来。
“不可,祖母在堂,不能惊动了她。还有三叔三婶,要是闹起来,总是护着他的。”顾凝熙猛然回神,换了主意,还是要约顾凝然出来,才好质问。
这时识书细声补充:“爷,昨日晚间,小的见然大少爷过来,找掌柜的不知道嘀咕什么,面色黑沉,说了几句就走了,也没喝酒,多奇怪啊。小的私下猜想,然大少爷不会是冲着您来的吧?”
“好小子,你怎么昨晚不说?”管家一听就不对,轻拍机灵小厮的脑袋,识画也对弟弟摇头。
识书自辩:“这不是看爷废寝忘食,手里不离书本纸笔,不敢轻易打扰么?小的知爷心意,是为了快些完成皇差,交了差事去见夫人,对不对?因此不敢轻易拿鸡毛蒜皮小事扰了爷思绪。”
顾凝熙闭了闭目。顾凝然突兀来此,司马昭之心昭然若揭。这位大堂兄到底对他有多少恨意,他活了二十六年,居然一无所觉。
从小到大,顾凝然带头孤立排挤他的记忆,乃至今年祭祖时候的冲突悄然浮上心头,。
他其实是若有所感的,顾凝然对他很有恶感,只是……可能如同荷娘曾经说过他的,对于他人情绪感知实在钝愚,他不懂,这份恶感到底强烈到什么地步。
就在这时,掌柜的跑过来,同他请示:“顾司丞,有位叫程嘉的年轻小伙子,自称是您堂妹婿,来送东西,您见么?”
看,昨晚顾凝然之事,掌柜的就没告诉他,现下来客却来问他一句,是不是掌柜的一双利眼,能认出别人的喜怒以及来意呢?
顾凝熙点点头,趁低头功夫长舒了一口气,调匀呼吸和心绪,决定明日找顾凝然理论到底,眼下先见见宁娘夫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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陶心荷一行,到了这处庄子已是下午时分,她一下马车就喜欢上了这个地方。
山清水秀,天广地阔,屋舍俨然,别有洞天,确实能沉浸忘忧。
不过来不及欣赏风景太久,陶心荷还要忙碌着安置打点。
下人们倒是好说,训练有素,往庄子里赶马车、搬物什,该擦洗的擦洗,该归置的归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