晴芳应是,手头动作不停。陶心荷蹙了蹙眉,又轻声吩咐:“晴芳,弟妹那里,你亲自送去,问她这两日身子可好,也说一下预定后日出发的事情,大的方面我们准备好了,她随身东西自己张罗张罗。”
“嗯,还有……她若问起我,就说我家务有些忙,有什么话托你传来就行。后日到了京郊闲下来,我再慢慢陪她,让她莫见怪。”陶心荷如是补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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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凝熙猛然听闻,陶府上下要出京游玩,来不及多想,脚步一转,就要往陶府那边去,希望好歹见娘子一面。
识书在后面追喊:“爷,往哪里去啊?远的话雇辆马车不?”
顾凝熙听而不闻,满心想着,娘子他们是不是已经出发离京了,越走越快,墨青色袍角飘荡,像是他忐忑的心境。
穿行闹市,他瞄到路边一位身穿姜黄色衣着的女子背影,心突然剧烈跳动起来,脚下骤然停步,目光锁了过去。
识书气喘吁吁追上,扶着双膝喘气,想说“爷,识画还在酒肆雅间守着您那些文字,不敢动弹呢,咱们这是干啥”,却忙着调匀气息说不出来。
顾凝熙十分惊异地发现,他从背影认人的本领,似乎提升了。方才猛一看,背对自己的女子衣衫颜色,让他想到了娘子,然而定睛打量,那人的个头、举手投足,定不是荷娘。
蓦然回首,并非佳人,他怅然若失。
顾凝熙手握成拳,无意识地扫过周遭铺子,看到斜前方是女客进出不绝的燕春阁,极有名气的首饰铺子。
想来就惭愧,夫妇结缡三年多,顾凝熙还是去年腊月才茅塞顿开一样,首次给娘子买喜鹊登枝压发,就在这间铺子,好像也没送到她心坎上。
顾凝熙恍恍惚惚,与女客擦肩,走进了燕春阁。识书跟在后面咂舌,这铺子可贵,他们主仆本来只是去趟礼部就要回酒肆的,没带什么银钱,爷要作甚?
伙计热情洋溢地招呼,殷勤询问顾凝熙要看什么样的首饰。
上一次夫妇难得逛街市,携手在这里进行的对话,浮现在顾凝熙脑中。娘子那时候仿佛赌气一样说过,自己若是将她惹恼了,她便再不穿姜黄色衣装,任他顾凝熙怎么找都找不到。
一语成谶。顾凝熙无比清明地回忆起,自从正月初七以来,他仅有几次见到娘子,她真的从没有穿过姜黄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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