伯爷朗笑好几声,连说不值一提,这才将陶心荷为程嘉和顾如宁婚事操忙的事情娓娓道来,陶心蔷对姐姐的认识加深了一层。
伯爷又说了一大通,总而言之,就是夸陶心蔷是个能说善道的好妹妹,必然能劝动陶心荷一同去京郊山庄游玩,不知不觉就将说服的重担压在了小姑娘身上。
陶心蔷对姐姐念叨个没完,抱怨她和宁娘都不说亲事话事人的事情,先发制人,看姐姐自知理亏,垂首不语,便趁热打铁,又撒娇又求情,直到走进陶沐贤院落,话还是连绵不休。
陶心荷多少有些意动,如果不是吉昌伯程士诚主导,她说不定就松口答应了。
做了顾家妇三年多,为婆母守孝整三年,根据孝道礼仪,她和顾凝熙并没有出外游玩过。再者顾凝熙生性闷宅,并没有游山玩水的兴致,陶心荷以为,出了孝,自己也不过就是京城宴席各处打转而已,直到将来生儿育女,更没时间和精力出行了。
但是,嫁人之前,陶心荷当陶大姑娘的时候,二妹、三妹包括弟弟,总是歪缠她,春日踏青、夏日避暑、秋日赏景、冬日猫暖,总能找到理由,求她带着出京,到附近省城县村游玩小住,持续了好几年。
所以,她本身是不排斥照顾、张罗数人出京踏青小住的。
被陶心蔷纠缠不过,她终于说了模棱两可的话:“先送你哥哥进屋,给他灌下醒酒汤,别薰着你嫂嫂。蔷娘有能耐,去跟你嫂嫂说说,看她愿意去不。”
陶心蔷闻言,蹦蹦跳跳喊着“嫂子”冲进屋去,陶心荷歪头看着少女背影,忍不住回想自己十六岁时候的模样,好像是丧母两年多,自己努力绷着脸,生怕出差错,日日战战兢兢掌管全府的内务吧。
她无声轻叹,立定门前,等陶沐贤在下人搀扶下慢慢行来。
陶心荷缓神,冷声训导弟弟:“你怎么带着蔷娘去伯府了?明知府中有妻子在等,你还喝得醉汹汹,明日怎么早起去书院啊?”
陶沐贤傻笑一声,对着姐姐拱手作揖,认错连连,说道:“程嘉对我认错了,说是不晓得那些随从会传信给他父亲,他知道这样不对,说是羞于见我,之后重新找人再介绍到府上来。姐姐,这段时日,没有宵小出没吧?那些汉子是不是多少起了些看家护院的作用?你别生气,好不好?”
“本来就天下太平!京城是天子脚下,哪里来的许多歹徒。陶沐贤,你不要听风就是雨,况且是听了那个人的提醒。待你明日酒醒,快些修书一封给程嘉,不要再引荐人来了,咱们陶府不需要,知不知道?”
陶心荷说是说,手上却不闲着,看仆从将陶沐贤扶到正房罗汉榻上,她以布巾垫手,接过热气腾腾的醒酒汤,舀起一勺亲自吹凉,送到弟弟唇边,喂他喝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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