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觉得夫人当时的面色通红,像要滴下血来,说不定是强忍着哭意和怒意。
觑着顾凝熙神态,识书又大着胆子问,爷是不是想要纳莫七七为妾。让识画去找的压发,是不是要送给这女子的礼物。
顾凝熙疑惑:“为何你猜是送给七娘的?我是买来要送给夫人。”
识书没敢再说,这不是与夫人成婚三年多来,从没见爷购置过女子衣饰等物件么?
顾凝熙肃着脸色叮嘱:“不许乱猜嚼舌根,七娘清白姑娘家,哪里禁得住这般抹黑?让夫人听见了更是不好。我们与莫家会以干亲走动。待我与夫人商议好了再吩咐你们。”
昨日今朝,被莫启、识书分别问到脸上是否要纳侧,顾凝熙惊觉自己举止逾矩,自省之余,想着以后还是要离莫七七远些,以免误人误己。
“待请求娘子留意牵线,给七娘定了亲,再亲戚间自然往来也不为迟。”顾凝熙自言自语道。
顾凝熙叹口气,可惜自己不能像看莫七七一般清楚看清楚娘子神色,不然昨晚除了语气,总能从娘子脸上看出些端倪,那便宁可不睡,也要当即辩白才是。
很快到了老顾府,顾凝熙安排识书与迎出来的管家交割一车的礼品,他则走进中堂拜会祖母不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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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府花厅里,酒肆掌柜的话音连绵不断,快赶上说书人了:
“夫人言之成理。趴睡自然不妥。小的想,怎么能委屈了大人们呢?就招呼伙计将顾大人扶到本肆客房中歇息了。在他之后,还有十数位大人也陆续歇在客房里,小店逢毕生辉啊。”
掌柜的笑得更大,“今晨,本肆陆续送各位大人回府。只有顾大人,昨日夜里转醒,不顾步履踉跄,执意要走,小店送客的车马深夜又不齐备,劝了一阵都扭转不了顾大人的主意,就送顾大人到街口而已。”
“说来不怕夫人笑话,小的牵挂了顾大人一整晚呢,生怕夜寒路暗,顾大人连醒酒汤都等不及喝,万一路上出个差错可怎么好。所以,小的今日冒昧登门,一是给顾大人顾夫人请安拜个早年,二来啊,也将顾大人落到客房的物件送回来。”
掌柜的说罢,指指桌角的木匣,示意里面正是顾凝熙没带走的随身物品。
这围巾,明明是夫君瞒着自己都要去见的女子所赠,说不定都算两人的定情信物了。
他怎么随意丢在酒肆中?若是掌柜的没送来,他可去哪里找寻?将来如何跟那位七娘交代?
哼!夫君这人!
陶心荷心底泛起一丝愤懑,不知为何而起。随之生起疑惑,以自己亲眼看到的景象推断,还以为夫君想纳侧藏美,难道不是?
总不会,自己误会夫君了吧?
掌柜的还在念叨不休:“本肆前店后院,干净清幽,女眷们来小住都可以,顾夫人有空去看看就知道了。”
陶心荷终于抬手,如愿看到掌柜停口,看向自己。
昨夜挂在心上的种种,晚归和醉酒都有了出处,那么胭脂呢?陶心荷沉默着思考,待问不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