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湛忽然烦躁,“我爸没事瞎掺和什么?跟他有什么关系??这么多年了,还差他这点儿人情!”
“好了,交给我吧。”
“妈,您……”二十年,当初那么难堪的分离,岁月能洗刷掉多少?许驳州这些年的噩梦和思念里不可能没有她的影子,而再见到他,母亲舒音会不会再次勾起那把火的冲击?许湛道,“您不用为了这个跟他周旋,还是我来。”
“你不用管了。”
“妈……。”
“许湛,”
忽然被妈妈连名带姓地叫出来,许湛吓一跳,“是,”
“不许跟你爸爸较劲,你听到了么?”
妈妈难得威严的声音,许湛赶紧答应,“哦,我知道了。”
……
烧退了,又是一额头的汗。
湿巾轻轻沾着,许湛屏着呼吸,昏暗的灯光里浓浓的睫毛投出的影子成了她唯一的颜色,小脸透明,白色的被单下静得出奇,看得他心慌,若不是眼窝蓄着的那颗泪告诉他睡梦中她还在伤心,他大概要抓狂,抱起来,晃醒她。
怎么这么多泪,他到底是怎么让她这么多泪……
手指轻轻地去沾,破掉的泪珠滑了下来,他想去擦,不知是手太重还是太凉,小鼻子跟着颤颤地吸了一下,一个哆嗦,醒了。
她慢慢睁开眼睛,又一颗泪滑了出来,目光对上他,红红的血丝,一点点迷离朦胧都不见,让他更怀疑刚才她是不是真的睡,还是只闭着眼睛不看他?狠心的小丫头,心里骂着,身子却忍不住更俯下,嗅着她,“好受些了么?”
“……渴。”
“好,来。”
小心地扶她起来,垫了靠枕,许湛拿过水杯,她抬手要接,许湛没放,正要喂她,忽然发现那两只大眼睛不动了。
空空的手指,那颗耀眼的大钻戒没了,幸好还有红红的痕迹,才知道,刚才自己不是做梦……
“摘了。”
男人低沉的声音,简简单单的两个字……虚软的心疼得跳不起来,她的泪一下涌了出来。
“怎么又哭了,嗯?”
不说还好,这一问,泪也罢了,声音都呜咽起来,眼看着嘴唇就发白,许湛赶紧放了水杯,将她拢入怀中。
“给你,你哭;拿走,你还哭。你让我怎么办,嗯?”
本来已经完全没力气了,本来以为已经到了终点,可一在他怀里,她就觉得要委屈死了,环抱了他的腰,恨不得长在他身上,她就是这么多余,她活着……就是这么多余……
忽然,朦朦胧胧的泪水里出现一条亮闪闪的链子,挂在他手上,是一条单颗钻的项链,原本简简单单的,可是上面挂了那个戒指,这么一来,单颗钻正嵌在指环中间,形成一个大吊坠。
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