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快,她找到了一份专业工作,脱掉了工装裤、大头靴换上西装裙、高跟鞋,一个标准的小白领,九九六地忙着,两点一线,独自一人。
这不是她,根本不是。
远远看着那张化了淡妆的脸,漂亮却没什么表情,酒窝那么浅,真特么让人心疼!冯克明想了很多,也准备了很多。这世上没什么能一蹴而就,凡事都有波折和必须要经过的一步一步,否则,早晚得补上,而补不上就一定是个大坑。这个道理他太懂了,可是,对她,他不觉得还有时间。
来的时候,从天而降;走的时候,猝不及防。就像当初他笃定用他的车库能拴住她一样,现在,他也明白莫斯车队和东京大赛都能拒绝的她,已经百毒不侵了。
症结究竟在哪里他不知道,可她是小耗子,怎么可能不吃灯油?问题在于,怎么喂?
夜里,白天,只要没事儿,脑子里全是她。以前在跟前儿的时候,他只觉得高兴、满足、嘚瑟;等到不在跟前儿,抓心挠肝,才知道曾经的笃定有多蠢!
亡羊补牢,只此一搏了。
冯克明低头看看表,差十分七点,快到了。
两天前他第一次拨通她的电话,果然,这么久没联系,换来她的即刻接听。约今天,约此地,有事儿说。
听筒那边她明显停顿了一下,可也不过几秒就说好。这个反应有点出乎冯克明的意料,因为他还准备好了说服她的理由,居然没用上。隐隐地觉得,她似乎也在等他这个电话。
这个模糊的感觉让冯克明一夜未眠。
……
七点半。
本来是一路奔跑,迟心此刻手里拎着鞋子,沙滩上一步一陷,速度真的感人。终于来到了约定地点,这一片空旷的海滩,哪里有人?
迟心正琢磨是不是走错了,身后传来熟悉的烟嗓:“这儿呢!”
回头,礁石顶上坐着那个铁塔一样的人,迟心赶紧挥手:“对不起,公司有点事儿耽搁了!”
“没事儿,上来!”
“哎!”
光脚爬上来,终于见面。快两个月不见,他还是那么大的嗓门、这么嚣张的坐姿,不愧坦总。
“坐。”冯克明拍拍身边的礁石。
迟心放下鞋子,西装短裙,好费了点劲才坐在他身边。
夕阳已经滑到了海面,橘色的光铺面海面,海水像要满溢了出来,漫天漫地。
在凌海这么久,她从没在这个角度看过这么安静的海,迟心深深吸了口带着海水腥的空气,“真美。”
“嗯。”
冯克明从手边拿起一个瓶子,拧开递过来。迟心接过来才看到这次可不是气泡水,而是德国黑啤,有点惊讶,可是一秒之后就觉得很应景。
两人碰了一下瓶子,一起仰头。
冰凉的啤酒顺进空空的肠胃,人像穿透了,一路来的燥热就这么扑了下去。
她闭上眼睛,享受了两秒,耳边听到他笑了。
“你笑什么?”她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