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官兵成日在这里验路引, 见过的人多了去了, 承晚只说了这几句话就让他听出了不对劲的地方。
他合上手里的路引, 一边嘴角勾起,眼神在两人身上打了个转, 颇有些不怀好意的说:“你家兄长?你见谁家兄长出远门还带着个待字闺阁的妙龄妹子?你俩手上连点行李背囊都没有,依我看,你俩别不是一对匆忙私奔出家门的野鸳鸯罢!”
官兵玩味的眼神停住,仿佛一桶又腥又臭的油黏腻腻的糊在承晚脸上。她心里陡然一惊,不知眼下这种局面该如何处理。
正犯愁,身后男人张开手臂,将她牢牢地圈进自己怀中。
“这位大人实在不好意思,内子顽劣,平日里最喜出门游玩,此番我俩是一路从京都城游历过来,走到扬州城这里便想进去逛逛。怕行事不便所以才谎称是兄妹二人,我二人轻装先行,行囊都在后面家仆的马车上,应该一会儿就到。”
承晚的肩头抵在苍濬的胸膛上,衣料上淡淡的苏合香气飘进鼻腔里,带给她些莫名的安心。
官兵见苍濬衣着不凡又气度卓然,不像是出身普通人家,这位年轻的小娘子也生的貌美如花,气质绝尘。想到这两人从京都城而来,莫不是京都城里哪家大户人家府上的少爷和少夫人?
这个念头在他心头一转不由得让他惊了一惊。京都城是天子脚下,若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年轻少爷带着夫人出来寻个开心也不是不可能。他只是个验路引的小兵而已,京都城里出来的贵人,只消动动手指就能捻死自己。只要路引没问题就行,犯不上为了自己心里的一些好奇在这里盘问个没完,明哲保身,方为上算。
想到这,那官兵倒是和气了许多,又核对了一边路引没有问题就递还给了苍濬,侧身让出进城的口子来,示意他们可以通过。
苍濬依旧揽着承晚,直到进了城门才松开手。
“事急从权,得罪了。”他沉声说。
承晚这会儿倒是心里慌乱起来。
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,苍濬的手一松开,她的肩膀离开他坚硬的胸膛,还有些不舍。
她摸了摸鼻尖,眼神飘忽看着城内繁华景象,含含糊糊说了句:“哦,没事,还是你说得对。”
自承晚幻化成形起苍濬就几乎日日同她在一处,对于她惯用的一些小动作苍濬再熟悉不过。比如 —— 心里有鬼的时候承晚就喜欢摸自己的鼻尖。
但他没说破,只淡笑颔首道:“那这些时日就委屈夫人了。”
一声“夫人”让承晚的心漏跳了一拍,浑身战栗一下,有些说不出的感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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