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冥上神一拍脑袋,对啊,光在这扯闲话了,正事差点给忘了。他赶紧让羡青招呼着仙娥们将那十万年一见的晶露呈上来,大殿上又热闹哄哄的,冲散了刚刚众人探究的眼神。
但承晚心里憋着口气,一顿饭吃的没什么滋味,就连那些奇异绚彩的晶露也没什么兴致去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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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北海回到九重天之后承晚越想越气,那晚看苍濬的样子分明是知道内情的,可他不仅之前什么都没说过,就连回到九重天的这些时日他也没来寻自己解释一二。
流言蜚语蔓延的速度比腾云驾雾还要快些,承晚平日里只要出了无念阁在外面行走,总能碰上三五个眼神暧昧的仙人。可她一身的仙气在九重天上又无法隐去,实在是让她烦躁。
捱了三五日,她实在是憋不住了,挑了个清晨人少的时候直接找去了揽月宫。
这会儿太阳还没升起来,雾茫茫的,揽月宫石门紧闭。揽月宫坐落在高处,旁边除了无念阁之外也没什么别的神仙居所,所以承晚见四下无人,直接一挥衣袖,一道金光打在石门上,将石门敲得轰然作响。
半晌,听得里头步履匆匆,夜舒还带着些迷迷瞪瞪的鼻音:“谁呀!这大清早的,敢来扰了神尊清梦!”
石门被打开一个缝,夜舒看见面色不虞的承晚一下子清醒了不少,眼瞪得浑圆:“上、上神。”他赶紧让出个空让承晚进来,打着磕巴说:“大清早的上神可有要事?”
承晚顺着长廊往后院走,听着夜舒还没醒透的声音,一边走一边说:“跟你没关,你且继续睡你的觉去。”
苍濬这里一个侍候的仙娥也没有,从里到外都是夜舒一人操持着。苍濬不好什么排场,平日里除了征战四海就是操练士兵,揽月宫里也只是简简单单的物件摆设,过的活像个无欲无求的老神仙。
夜舒听见这话,知道承晚必然是有事要单独跟苍濬说,于是将她送到后院就肃了肃,趿拉着靴子回了前院。
承晚进了后院,苍濬听见声响已经等在了院子里。见她过来,颔首低笑:“晚晚今日来的好早。”
他也是刚起身,还没束发,只将脑后的长发简单用玉簪簪了一束,一身月色衣袍上面绣着暗竹叶纹路,负手站在薄薄的雾霭中显得清幽静谧。
见承晚的眼神停留在自己的衣服上,苍濬抬起袖口:“可是觉得眼熟?这件衣服同你当年在凡间过新年时送我的那身一样。凡间那一身过了几十年早就破旧的不成样子了,这是我回来之后特意寻了织女娘娘帮我做的。”
承晚憋着的一腔子火气一下子泄的无影无踪。不过她不想被苍濬看出来,还是努力维持着一张冷脸,鼻腔里冷哼一声,转身进了后殿明间。
她自顾自坐在主座上,气呼呼的开口:“我这几日连门都不敢出了,全是拜你所赐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