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说方法有了, 但究竟让谁去桑落的神识海中探查呢?这人必须是个信得过的人,否则这种没影的猜测若是传了出去,让四海八荒知道桑落同魔君有所牵扯, 那东海蛟族一定不会善罢甘休。而且这人的法力必须要在桑落和承晚之上才行, 要不然也是白费功夫。
承晚成日窝在厢房里盘算这件事, 将九天之上各路神仙一一捋了一遍,最后才得出一个令人悲伤的结论 —— 这件事除了苍濬,没有一个人合适。
唉, 可真是愁死个人。承晚闷闷不乐, 郁闷得要死。
眼瞅着等他归位就能找他报仇,可如今又出了这么一件大事在前头拦着。
是不顾一切立即找苍濬寻仇, 还是等解决好魔君的事再报仇?这个问题的答案似乎不需要过多思考就能呼之欲出, 但承晚难受极了。
若她还是当年那个不管不顾的承晚仙女, 那她一定毫不犹豫的选择前者。
可如今不一样了, 她飞升成了九天神女, 受了人间的香火供奉,倘若还是那样目空一切, 可就白白枉费了自己受过的一番劫难, 也辜负了长生大帝的一番栽培。
现实和本心不断交战, 令承晚终日郁郁寡欢。心里郁闷的事情憋久了就需要有个发泄的渠道, 一周两次的马球训练竟成了承晚最期待的事情。
人间时间说慢也慢, 说快也快,好像才刚过完年没多久, 就快到了上巳节。
马球赛的决赛安排在上巳节当天,之前的预赛二月就开始了。
承晚看起来就比男子柔弱许多,其他队伍的人一开始并没有将她放在眼中,可承晚心里憋着气,球杆舞的呼呼生风,打起球来又凶又狠,直叫人招架不住。
再加上日常同顾谙之他们训练的紧,配合起来格外熟稔,清晖书院不费吹灰之力的一路比进决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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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巳节,阳光热烈,呼啸的北风已经不见了踪影。太阳洒下来,柳树春花,一派人间胜景。
承晚坐在马车上,阳光透过马车的帷幔照进来,照在她的身上,让她昏昏欲睡。正迷迷糊糊要睡着,马车骤的一停,承晚没防备,差点一头栽出车外。堆在脚边的球杆和七宝球骨碌骨碌就往车外滚。
承晚睁眼一个激灵,顾不得自己,下意识地伸手将马上就要滚出车外的那一堆东西给死死摁住,自己却失了平衡,“噗嗤”一下往前跪倒在车板上。还好她机敏,用脚勾住了座子底下的横梁,要不然准要一头栽出去。
听见车里“乒乒乓乓”一阵声响,顾谙之策马贴过来,敲敲窗棂:“夫子,怎么了?”
承晚的膝盖硌在了球杆上,又酸又痛。
她忍着膝盖的痛,清了清嗓,装作无事发生:“没事。车怎么突然停了?”
顾谙之压低声音:“前面是诚亲王的马车,需要避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