承晚颓然仰回到软榻上,双手捂住脸自嘲说:“若是我十万年前早点女扮男装,说不定他早就对我动心了。”
笑过一阵,桑落也正经起来:“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?总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罢。”
“自然不能一走了之,”承晚声音闷闷的,“我若是平白消失,那群凡人还不吓得半死?还有顾谙之,要是突然找不见我,再因为这事惹出什么乱子,那我可真要受天谴了。何况让我留在凡间照看顾谙之是天帝下的御旨,我若是一声不吭就走掉,这岂不是抗旨不遵吗。”
她顿了顿,叹了口气又说:“其实天谴倒不是最要紧的,最要紧的是祝巫山里那个大魔头。我看着要不了多久他就要重新出世,到那时可就不是我一个人受罪的事了。”
提起这事,桑落也沉默了。
魔君出世,天下大乱。真到了那时,没有一个人能独善其身。
“那你准备怎么办?”桑落问。
承晚焦头烂额,但自己惹得麻烦就得自己去解决。
“马上就到马球会了,我既答应了他们,自然是要做好。本来我是打算等轮值期结束之后名正言顺的消失,但现在看来,我不能再待下去了。所以我想着待马球会结束后,寻个合适的契机抽身。到了如今这个地步,少不得得用仙法抹了他们的记忆,只有这样才不至于闹出大纰漏。至于天帝那边,我会亲自去紫微宫请罪,他看在师父的面子上应该不会责罚我。”
桑落有些担忧:“对凡人用仙法可是违背天规的。普化天尊是个和善人,若只是普通的小打小闹他倒是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可你一下子抹掉那么多人的记忆不是小事,等你回九重天,少不得要受雷针之刑。”
普化天尊乃是司雷之神,住在雷泽,掌管仙界律法。不过好在他为人和善,如今上了年纪愈发慵懒,能不罚也就不罚了。所以承晚才敢暗中出手,给谢春山和冉恒玉点颜色瞧瞧。
话虽这样说,但要一下子抹掉这么多凡人的记忆,是无论如何也瞒不过天帝的。雷针之刑算不得什么严重的刑罚,跟抽仙骨降天雷比起来不值一提。但雷针细密,若是扎进神脉中疼痛能延绵数十日不绝,侵骨入髓的痛麻感让人坐立难安,给人一种求生不成又求死不得的绝望感,十分折磨人。
事已至此,多说无益。承晚认命的垂下了脑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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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桑落这里躺了一会儿,她算了算还余不少时间,于是准备去看看风年。
风年住的烟云阁离泉先阁不远,承晚没乘云,一路闲逛着过去。进了烟云阁的大门,她就瞧见风年正抱着柄茶壶,躺在摇椅里悠哉悠哉的在庭院中晒太阳。
“风年,”她笑吟吟的立在门口,“好兴致,瞧着就舒坦。”
风年听见她的声音急忙坐起身子,脸上惊喜之情溢于言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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