食盒打开,里头装着简单的一荤一素一汤一饭,虽看起来是寻常饭菜,但却香气扑鼻。
承晚以前最爱到凡间吃喝,憋在长生海几万年没出来,把她馋的不得了。
她不敢让顾谙之看出来,只端着副夫子的架子,板坐在案几前吩咐道:“谙之可否给我添杯水来?”
“是。”
顾谙之回身从茶桌上给她倒了杯热茶,双手拢住,恭恭敬敬的躬身递到她眼前。
她看着热气袅袅的茶杯,心生一计。
“唔,放在案几上就好。”她没接,对着案几边上努努下巴。
“是。”
她的吩咐顾谙之无有不从,修长的手指握住杯身,稳稳放在案几边上,指尖被烫的有些红。
承晚抬起脸来,笑眯眯的看着他:“今日多谢谙之了,我初来乍到,多亏有你相助。你也快去用饭歇息罢。”
顾谙之恪守礼法,岂能心安理得的受夫子言谢,于是前进一步垂头拱手:“夫子言重,这只是做学生的本分而已。”
复又抬头说道:“那学生就不打扰了,夫子慢用。餐盘食盒待下午学生过来收拾便是,夫子不必操劳。”
承晚始终笑眯眯的看着他。
趁他转身不备,承晚轻挥衣袖,热气腾腾的茶杯好似长眼一般,一头飞到顾谙之的小腿处栽下去,洇出一滩水渍。
“嘶!”顾谙之回身倒吸一口凉气。
看来水是很烫,就连他的衣袍一瞬间也有白气升起来。
承晚赶紧站起身:“抱歉抱歉,是我手滑没拿稳。”
顾谙之显然疼得厉害,咬紧牙关,脸疼的发红,额上沁出一层汗。
但他还是攥了攥拳,努力使声音平缓一些:“不,不碍事,学生回去擦拭一二便可。”
承晚这下彻底放心了。若他还有苍濬的记忆,就算浑身法力尽失,那么也定会有所察觉。砂砾细小,感觉不到也就罢了,这么一大杯热茶飞过去,竟也无知无觉,看来是真的饮过忘川水。
放心之后她却又对眼前这个肉|体凡胎生了些愧疚之意。
她上前几步想要掀开顾谙之的衣袍:“我看看严不严重。”
没想到顾谙之却快速的后撤几步避开她的手:“多谢夫子挂怀,学生不敢劳动夫子,还请夫子用饭罢,学生这就回去了。”
疼成这幅样子倒是还礼数周全。承晚也不好再捉弄他,只得点了点头:“若是伤得厉害就告诉我,下晌我去帮你请大夫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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