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往孤身一人在外,他心中并不曾有眷恋,有了她后才发现,他是那么急切地想要战事尽快结束,早日归家。
简简单单的一句话,便让元蓁半年来积累在心的情绪突然再也忍不住,心中酸酸的。
小嘴微嘟,千言万语,最终只汇成了一句轻声娇嗔。
“怎生弄得这么多伤。”
知晓他伤重那刻起,她便日日在心中祈祷,只愿他能平安归来。
楚巽身上刚换了干净的细布重新包扎,方才她不肯离开,执意要留在房内看着侍医替他上药,是以,对于他身上何处受了伤非常清楚。
他只能柔声安慰道:“都是外伤,养着便可。”
外伤?
元蓁气呼呼地一指轻点在他胸口处,“这儿怎会是外伤?”
胸口处的刀伤最为严重,旁的伤口有的愈合了,有的却是愈合后再次撕裂,而胸口处的伤口,却是始终未曾愈合过。
方才侍医才说,差点伤及肺腑,若是调养不好,往后就要落下病根。
楚巽无奈笑笑,“我定会好好养伤,蓁蓁别生气。”
“我没生气……就是心疼你……”气也不是气他,她又不是不分青红皂白。
楚巽细细瞧过妻子面上每一寸表情,确定他的蓁蓁的确没有生他的气,这才松口气,道:“从见面后蓁蓁便一直不与我说话,也不看我。”
话里似有若无的指控。
元蓁面上终于有了笑靥,好笑道:“那不是要在太子妃娘娘面前作态嘛。”
她是生气,却不是气他。
听她亲口说了,楚巽这才彻底放下心来,有心思提出自见到妻子以来便一直想说的话。
“既如此,蓁蓁便给为夫一个拥抱吧。”
他早便想拉她入怀,奈何使不上力。
元蓁拿眼示意他身上的伤口,哭笑不得,“会压到伤口。”
楚巽觉得都是外伤,并不妨碍他抱抱她,元蓁却不肯,夫妻俩来回了几句,最终楚巽无奈放弃,只得退而求其次,道:“那蓁蓁就在一旁,陪我一道躺着。”
不能抱,总该能让他牵着手安心睡一晚。
床榻宽敞,倒是无妨。
元蓁依着他的意思和衣躺下,只轻轻挨着他的臂膀,紧了紧两人交握的手,柔声道:“歇了吧,有话明儿再说。”
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