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此事有些胶着, ”穆老太看她态度平静, 倒也不如方才进门时那么决绝,便接着说道:“盈盈在这方面确实吃了大亏,是该多些体谅她的苦楚。”
穆清清静静听完:“那依祖母的意思是?”
穆清清一向是别人说什么便应什么,穆老太意外于她会这么反问自己,如此倒显出她对自己前面那番话有几分脾气。穆老太思忖:“我的意思是, 毅王虽然有心, 但八字还没有一撇的事, 若论嫁娶恐怕为时尚早。”
穆老太惯会模棱两可, 这话既是在说毅王并未求娶,穆盈盈的担忧显得多余;但同时也是在告诉穆清清, 毅王就算再有心, 在穆家这边也是八字还没一撇的事。但凡穆家有意‘体谅’穆盈盈, 都别想轻易求得这门亲事。
穆盈盈正喜上眉梢, 就听见旁边传来一声低叹。
穆清清沉沉叹完一声, 抬眸正视座上的人:“祖母应该清楚盈盈在金荷榭发生的意外与我毫不相关, 为何还要以我的亲事去成全她的苦楚?”
旁人或许不清楚当日发生什么事,但姑母分明已经将内情向祖母与父亲交代清楚了。若说从前是为替长安侯吴三小姐作瞒,那么在穆盈盈已知真相并对她产生误解的情况下,若还继续顺着穆盈盈的意思,那她岂不是间接承认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吗?
穆盈盈冷声道:“你自己做过什么事你自己心里清楚!”
穆清清颦眉朝她投去一眼:“我不清楚。”
“你!”
“我之所以阻止吴三小姐前往金荷榭,确实是在无意间得知她设局欲行不轨之事,但那与你有何关系?”穆清清反问,“入宫之前我已告诫过你凡事当需谨言慎行,你为何要擅自离宴,孤身前往金荷榭?”
穆盈盈险些跳起来:“那是因为你故意让人把我引过去!”
“我没有。”穆清清郑重道,“我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,更不会去伤害自家的妹妹。”
“而且我也没有那样的能耐,可以使指宫里的人为我办事,去散播所谓的假消息把你引到金荷榭。你非要认定是我所为的话,那便让祖母向姑母请示,找出那位当日向你散播假消息的宫人进行当面对质。”
“时隔那么久,怎么可能找得到那样的人!”穆盈盈不屑一顾:“再说姑母既然选择包庇你,又怎会替我主持公道?!”
“你不去找,自是永远也找不到那个人。”穆清清神色复杂:“你心里想要的不是公道,便是姑母把公道摆在你面前,你还是不会满足的吧?”
“姑母要为太子争得长安侯的投效,她拿了好处,可我呢?只有我凭白损失了清白,还要赔了下半生的幸福,我讨要我应得的有什么错!”
穆盈盈彻底被激怒了:“你凭什么教训我?从小到大你永远是被保护的那一个,姑母祖母哪一个不是向着你?你什么都有了,为什么还来跟我抢男人?就因为你被自己的未婚夫抛弃了,所以你也看不得我好,非要这么折磨我是不是?!”
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