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清清听她说酒带劲正犯憷,可她有心想与皇后说点私己话,硬着头皮应了:“一两杯还是没有问题的。”
皇后乐呵呵地命人斟酒:“没事,这酒入口甘甜,且不容易醉。你就是真醉了也不必担心,姑母自会着人送你回去。”
穆清清捧着酒盏小小碰一口,发现确实不是那种特别烈的味道,入口之时味蕾还能品出淡淡果甜,这才就着桌上的酒菜慢慢喝完一杯。
酒盏见底,皇后命人重新续上。穆清清没有立刻去碰,忍不住说一句:“饮酒伤身,姑母当多注意身体。”
“你怎么跟弈儿一个样,见了我就爱叨我的身体?”皇后摸摸脸,她的病情不显,平日也格外注意让人掖着瞒着,就连太子都不怎么察觉。却不知为何赵弈见天领着太医给她请脉,仿佛一眼洞穿了她的谎言。
如今就连穆清清,好似也发现了一般。
若是只看脸色,穆清清当然不能够看出什么端倪。可她看过那卷预示着每个人命运的天书,书里的皇后身体在这时候已经频频出现不适之感,再过两年就连最为高明的医官都只能叹一声药石无灵。
“别这么看着我,我也只有偶尔小酌一杯。”皇后淡笑,“一个人喝酒过于寡淡,从前淳宁未嫁驸马,还能时不时过来陪我喝几杯。如今这宫里也没什么人能陪我喝酒,趁你今日宿在宫里,有你相伴姑母才能破格多喝几杯。”
闻言,穆清清也不好推辞,端起酒盏又喝下去。
两杯下肚,一股暖流贯通四肢,驱散了几分夜里的凉意,也驱散了白天压抑心中无法道出的那份寒意。
借着几分酒意,穆清清的胆子也壮大一些:“姑母什么时候发现金荷榭的事与吴三小姐有关的?”
皇后好脾气道:“我只是从你的反应猜出几分。宫中人事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密不透风,顺着思路往下查,并不难发现端倪。”
穆清清闷声问:“那您打算怎么处置这件事?”
见她并没有不识趣地逼问怎么处置吴三小姐,皇后露出满意之色:“吴三小姐我已派人送回长安侯府,此女私德有亏,纵然对太子有情,依我看却是配不上太子的。但长安侯欠下这个人情,就算不能赏一门合宜的亲事,想必也不敢忘恩负义。”
穆清清恍然,难怪书里的吴三小姐能够这么顺利地成为太子侧妃。倘若宫中人事并非密不透风,顺着思路就能查出端倪,皇后又岂会猜不透吴三小姐的算计?恐怕就算不是顺水推舟,这里面也定有皇后的推波助澜。
穆清清面色灰暗,被皇后看在眼里:“不能替盈盈还以公道,你是否怨怪姑母?”
看来简姑姑已经把白天的对话告诉皇后了,可话已至此,她想要公道只怕是求不来的。穆清清摇头:“我没有怨怪的资格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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