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国公是太子的未来岳父,而沈将军是太子有心拉拢的人。当日郑国公一怒之下在朝会上当众参了沈将军一本,这事闹得两家拂不开面,满朝文武都在当笑话看。太子又岂能眼睁睁看自己人内讧,故此借口登门造访郑国公府,为的是从中调和两家矛盾。
想通个中关节,穆清清也终于看懂了郑宝郁冷静自持之下的心伤:“其实太子殿下对你的关心不假,只是……”
“只是他身居其位,难免无暇他顾。待日后我将嫁作他的正妃,也当懂得取舍有度,理解与包容他的苦衷,夫妻同舟共济,势必与他共同进退。”郑宝郁牵动唇角,“清清,这些我都懂。”
她已经做了五年的未来太子妃,五年来的每个日夜淫浸在这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中,战战兢兢耳提面命,她如何不懂?
可理智上的懂得,无法填补感情上的缺失。
偶尔回想之时,难免怅然若失。
穆清清手足无措,她不知应该如何安慰这样的郑宝郁。好在郑宝郁只是一时的失落,并未沉湎其中,很快打起精神:“其实你说的对,太子并非全然不关心我。昨日他托信予我,告知这阵子遍寻名医,致力研制上好的药膏修复皮肤的疮疹与溃烂。”
“他答应我延后婚期,但劝我积极面对,不要过度消沉。”郑宝郁勾起唇角,“这人总是这样,我有时觉得他不解风情,有时又觉得他的务实其实没什么不对。”
穆清清看着她的表情渐渐柔和:“所以郁姐姐是喜欢太子才嫁给他的对么?”
郑宝郁舒眉:“我心依然如故。”
穆清清想了想:“我懂了。”
郑宝郁觑她一眼:“真懂了?那你又是喜欢裴公子才答应嫁给他的么?”
穆清清被她问得愣住:“婚姻大事当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……”
“我当然知道你和裴公子的婚事是两家长辈商议决定的。可你与裴公子自幼结识,难道你对他的感情只局限于父母订立的这门婚事?”郑宝郁坐直身子,双眼微眯:“我从未听你说过喜欢他。”
“那是因为我不擅长表达男女之情,羞于启齿。”似乎是为了回应郑宝郁的质疑,穆清清郑重地又补一句:“我当然是喜欢他的。”
郑宝郁盯着她没有闪避的双眼:“你若真是喜欢他,那别怪我多嘴说你一句。”
穆清清不解:“什么?”
郑宝郁斜睨一眼:“这阵子我听说了一些风言风语,关于裴公子与沈南霜的。”
穆清清才知道,由于这段时间裴成绎经常出入沈将军府,坊间有传他和沈南霜私相授受。当事人双方或不知情,但背地里的碎言碎语传得很难听。
有关裴成绎与沈南霜的事,穆清清早就听文莺提过好几回了,只是没想到竟连郑宝郁亦有所耳闻:“绎哥哥与我说过,他去沈将军府是为太子办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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