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愉初看着那触目惊心的总额,没忍住惊叹道:“这帮人胆子也太大了!”
季延崇视线往她这边偏了偏。
沈愉初翻到廖永新的名字,食指悬在屏幕上方顿了下。
她不确定具体会判多少年,但证据确凿犯罪事实板上钉钉,应该跑不了要坐牢了。
咔哒锁上iPad,光一下暗下去,只有街边路灯迷迷离离的黄光照进来。
闭眼仰靠,想起那一长串名字,她不得不佩服地喟叹道:“营销和采购两个大头都被拿下了,太厉害了。”
一声短促的轻笑溢进耳朵。
显然笑声的主人对她这番真情实意的夸赞十分受用。
她睁开眼,好奇道:“你什么时候开始筹备的?”
车辆驶入灯红酒绿的市中心,城市璀璨的光在他脸上映出流光溢彩的幻影。
“从去安城那次。”他打方向盘转进一处闹中取静的街道,熄火停车。
烟灰如影的车身隐入一排终年常绿的高大灌木丛,是个绝佳的观察位。
沈愉初注意力还停留在意念烫手的iPad上,追问:“你想让我举报?”
毕竟举报这么多人,很可能会遭致打击报复。
自认识以来,季延崇好像是第一次露出被她噎到的表情,“不是,只是想让你知情。”
沈愉初点点头,捏住下巴思忖片刻,理所当然道:“那你需要我做什么?”
季延崇气场一寸寸沉低下去,“不用你做任何事。”
沈愉初怔松,或者说狐疑更为恰当。
既然不为利益交换,她对这件事又没有利用价值,季延崇为什么要让她知道?
她飞快举起iPad,用他的脸解锁,然后快速翻动已经看过一遍的资料,思考是不是有她还没发现的陷阱。
季延崇面色骤暗,直接从她手中抽走iPad,“别看这个,看对面。”
沈愉初顺着他的话看向街对角围墙内的四层小楼,庭院深深,小楼修得雅致精巧。
她在手机地图上找到对应地点,竟然没有名字也没有介绍,只能看见一栋光秃秃的无名楼,要不是实地看见,她肯定会以为是什么待拆的危房。
“这是哪里?”她偏头,疑惑问道。
“孙宏达在里面。”季延崇欲言又止地乜她一眼,补充道:“都在。”
沈愉初恍然,是他们男人所谓“二场”的那种地方。
不想再看,又免不了俗地好奇偷瞟几眼。
季延崇给钱侃打电话,“可以报警了。”
说完侧头盯着沈愉初的眼睛,特意一字一顿地强调,“让我们安插进分公司的人打电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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