胃里的酸好像弥漫到了心底。
一点点愧疚发酵开来。
她要求他在公司里避嫌,而她更是假装完全不认识,是不是有点伤害了他。
心情复杂地捧着三明治坐下来,撕开保鲜膜,小心咬了一口。
好好吃!
甜甜咸咸,香而不腻。
沈愉初分辨不清,是她太饿了,还是真的非常美味。
她此刻简直想冲动放言,李延山做的三明治,能吊打所有便利店冷柜里的同行。
空空的胃里进了食物,抽搐的胃被舒缓的妥帖感慢慢抚平。
电脑重启完毕,几乎是开机的一瞬间,右下角对话框就疯狂跳出。
三两口咽下三明治,沈愉初一头扎进工作里,哪还记得什么伤春悲秋。
直到晚上加完班站在家门口,她才想起来——
李延山特地给她带了早餐,而她连声谢谢都忘了说。
天哪,她怎么会是这样的白眼狼。
沈愉初暗暗谴责自己。
开门的一瞬间,自责被遗忘了,胸腔被一种迟来的暖心充盈。
温暖的灯光从门缝里洒出来,能涤荡尽归人的疲倦。
像是家里有人,在等待迟迟夜归的她。
她拉开门。
家里确实有人,还跟她撞了个满怀。
李延山举起一只手臂,想要开门的动作。
不过,与其说是对撞,不如说是,她直接扑进了坚硬的胸膛。
有热度的体温,匀净的雪松气味,淡淡的,萦绕身侧。
夏夜太静了,阒然得不像话。
她听见声音来自头顶,他说:“回来了。”
熟稔的,带着清逸笑音的。
沈愉初忽然觉得好累,好困,上下眼皮迫切想要黏在一起。
她埋在他身前,想什么话都不说,也想什么话都说。
但她感觉自己冷静地从他怀里退出来,照常换鞋放包,像熟人一样寒暄,“还没睡啊。”
李延山说:“刚才从阳台窗户看见你回来了。”
沈愉初往玄关里走,这才发现李延山居然是戴着围裙的。
贺欢凑单买的围裙,大片黑色,红色粗系带,有灰色点缀。
穿在他身上,竟然显得诚然大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