常锦礼有些烦躁,这些时日接触下来,她其实已经把他当爷爷看待的。
或许为了弥补以前的遗憾,亦或是清肝转移也罢,现在听着李会计说着这些,心情有些低落。
李会计也频频叹气,“你会这么问,应该也是发现他不对劲了吧?”
常锦礼摇摇头,说来也有些惭愧,如果不是因为那个本子,她想来也不会察觉到。
“是我那天看到他本子才发现的,本子上他也写了几句话。”
李会计说:“那是我让他写上去的,我就真的害怕,他哪一天突然什么都不记得了。我告诉你,他前几天起床的时候,我去找他,他突然问我为什么没睡他家。其实,那是几天前他让我过去睡,好有个照应,我没去。隔了几天突然说起那天的事,这几天的记忆都没了,吓得我都心发慌。”
常锦礼听了直摇头,“你怎么不早点说,我以为没这么严重,说起来我也有错。”
“我也是那次后有点后怕的,我一个亲戚就是睡起来一觉后,不仅是连事情都不记得了,连她家里人都忘记掉了。”
“明天就去医院看一下吧。”
李会计说:“鹏城这边没得治。”
“那就去羊城,去最好的医院,咱们能多记事几年,就救几年。听医生的,谨遵医嘱。这事,我拍案决定了,明天一早,李会计你和村长就去。没得商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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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事看上去是常锦礼拍案定板了,但是李会计也安心不少。毕竟不用什么都他一个人了,好在还有她在。于是,李会计匆忙将账本交出,幸亏谨遵日结日计,一点都不麻烦。
钱还是在黄知青的手里管着,看病的钱常锦礼也挂在了账上。
“钱的事不用担心,我相信全村的人都愿意这样做的,村长为大家付出了这么多,现在他需要我们帮忙,大家又怎么会见死不救。如果大家不同意,我就个人贴补,你们放心去。就和村长说带他去羊城谈生意,说带他去玩的话,依他的个性,也放心不下这里。”
李会计那双皱起的双手,握了握她的手掌,没有说话,只是连连点头,借着屋里的灯光,只隐约瞧着晶亮的双眼内,尽是眼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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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去的路上,两人没有了紧迫感,走得也相对从容了。道上忽然骑过一辆摩托车,非常贴近常锦礼,惹得任顾不悦地盯着那人背影看着,那会的常锦礼都没有留意,任顾盯的根本就不是人,而是摩托车牌照。
他一言不发地将她推到里面走着,他则走在外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