包工头也不认识常锦礼,但是一听她嘴甜,也丝毫不在乎,毕竟天天来往那么多人,记不住也很正常。鹏城这里的人有点好的,就是热情似火,随便谁都能唠嗑上几句。
“这不是等天公作美,再晒晒地基么,嗝”
“我看你们这行挺辛苦的,肯定能赚不少钱。”
“嗐,小姑娘,你这是外行人看买卖,看啥都觉得赚不少的。我们辛苦做的还得给中间的倒爷吃不少的。况且,我们人力也不够,这拉河沙回来的,把泥头泥尾运走的,都得需要时间。
我们交期一长,这钱又得对半折。”说起这事的时候,包工头仰头饮尽了那瓶汽水,满足地拿着凉帽给自己扇风,一阵阵夹杂着汗味的热浪朝着常锦礼扑面而来。
常锦礼丝毫没有避开,仍是十分耐心,“按老板这么说,整个鹏城应该都差不多是这个状况才对。”
“嗯,差不多。现在人也多起来了,你看买个汽水得等多久,以前人都没一个。”
“可不是吗?吃顿饭,票子换的窗口得等半小时,连去哪里吃都不知道。”
常锦礼聊了几句后,大抵心中就有了谱。渔村就在这工地附近,她顺路找去了村长老朱办公室。今天天气好了,渔村的生产大队又组织着人出海捕鱼去了。
村头好几户人家,已经将家里的鱼干继续拿出来晾晒,常锦礼闻着海的味道,来到了办公室。
外头天气三十多度,办公室里连电风扇都没有开。
村长老朱带着一副老花镜,正看着一张地图入神,面相颇有些道骨清风的模样,头发有些灰白,甚至连眉毛都有点发灰。常锦礼敲了敲门,反倒吓了他一跳。
“村长,没吓着您吧?我是常锦礼,您还记得吗?”
村长鼻梁上的老花镜滑了下来,看了她一眼后,伸手扶了扶眼镜,想说出谁的名字,一下又想不起来,从口袋里掏出小本子,翻开,用指尖一行行找,终于找到了,惊喜地说,“是常主任的孙女是不?坐坐坐!”
常锦礼见村长又将小本子贴身,放回胸前的小口袋里了。
“呃,呃……那个,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?”
“村长,是这样的,我想问问咱们村子,渔船有几艘,一天的日收入能达到多少?”
“你问这个做什么?”
常锦礼看着眼前的老朱,虽是古稀之相,但是眼神清明,她素来不喜拐弯抹角说话,直言道,“村长,坪山公社那头建设得不错,实话说,我觉得我们渔村要真做起来也不见得比他们的差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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