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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若非如此,她又该同谁去诉说?

试问满晏朝的臣子,谁敢得罪沈流哲?

首辅周沛胥倒是个刚正不阿的,但事关周沛胥的亲生兄长,她不得不小心谨慎,就怕其中有个行差踏错。

若万一那画师不是周守诚,她此时冒然让周沛胥去帮她要人,岂不是要让顺国公府周家,从此与沈流哲翻脸么?

满京城,只有沈浓绮能管得了此事。

“若不是沈流哲杀了那画师,那人现在又在哪里?为何臣妇将京城掘地三尺,却还是找不到?”

江映芙哭得衣襟裙摆都湿了,捂着胸口痛不欲绝状,仿佛即刻都可能哭晕过去。

沈浓绮面色凝重,可见她如此悲痛,还是想着要先出言抚慰几句,正要张嘴,就见内殿门口,飞驰进了一着了黛蓝色官服的男子。

沈流哲满面焦急,慌乱到连头顶的官帽都歪了也顾不上扶,他瞧见江映芙跪匍在地上哭成了泪人,只觉心如刀割,立即附身,欲将她从地上搀扶起来。

“芙儿,芙儿你听我说,不是你想的那样……”

江映芙此时乍然见了他,情绪愈发激动起来。

她拂开他伸过来的双臂,指着他哭喊控诉道,“沈流哲!你把那画师交出来!你把周守诚交出来!”

“是不是你?是不是你把他提去昭狱杀了?!如此草菅人命!你岂能善终?!”

江映芙声嘶力竭说完这几句,终于心力耗尽,一口气未能提上来,只觉两眼一黑,昏死在了沈流哲怀中。

沈浓绮立即上前查看,吩咐道,“快来人呐!将沈夫人带去隔殿中好好休息,宣今日当值的太医速速前来查看。”

沈流哲心急如焚,膝盖一弯,便准备将江映芙拦腰抱起往偏殿走去,耳旁却传来了沈浓绮一句冷声,“你留下!”

他的脚步被厉言喝停,只得将抽出臂膀,将怀中的爱妻瘫软的身躯轻缓交给婢女,直到眼睁睁望着她们消失在了殿门口,他脸上才露出怆悲之色。

“…岂能善终,她居然说我岂能善终。”

沈流哲将头沉沉垂下,袖下的双手紧攥成了拳头,神色悲痛道,“阿姐,我同她夫妻一场,她竟然舍得如此说我……”

眼前这个鲜衣怒马的少年,从小至大顺风顺水,人生从未遭受过像此刻这样的打击。

沈浓绮心中一阵心疼,却也不得不先将事情问清楚,“那你同我说,那画师的确是周守诚么?你真将他杀了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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