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臣叩见太后娘娘、皇后娘娘。
太后娘娘、皇后娘娘,千岁千岁千千岁。”
沈浓绮与太后匆匆赶来,未曾想正好瞧见了这刀光剑影的一幕,二人当下心中便生了许多不满。
沈浓绮抬眼望着庭院中占满了乌泱泱的人头,只觉得一阵窒息,眸光穿过人海,落在那灰衣身影上,只停了半瞬,便转开了目光。
沈浓绮蹙着眉尖,厉喝一声,“还不收起武器?若是伤了太后与本宫腹中的龙胎,你们谁人担当得起?!蒙古外贼都还未杀尽呢,倒有功夫对自己人舞刀弄剑。”
话音刚落,一整金属碰撞声传来,龙鳞卫与内宫禁军半声都不敢吭,立即将刀刃收进了鞘中。
太后这些年来虽只在慈宁宫中吃斋念佛,鲜少外出,但以往也是与先帝共同上过战场之人,不是那般养在闺中的娇弱花朵。以前就算身逢乱世,军中的兵士也不同眼前这般的景象,乱糟糟成了一片。
太后深呼吸几口,压住心底的失望,然后不耐道斥了一句,“一个个杵着不动做什么?!莫非要让本宫飞过去么?!”
内殿中的男人们,此时才意识到庭院已经拥挤得不成样子,站在殿门口的禁军、龙鳞卫、朝臣都退出来了不少,这才挪出了些空间,在中间让出一条道来。
太后和皇后走入内殿,撩起冕袍,缓缓踏站在了玉阶之上。
站定之后,太后冲一旁呵手弓腰的太监总管,蹙眉斥了一句,“让不速速让皇帝来见本宫?!”
太后为尊为长,就算事态再紧急,她也应该端着尊长的架子,不能上赶着凑去刘元基面前,而是要差遣刘元基来她跟前。
太监总管方才在旁瞧得战战兢兢,如今见事态平缓了些,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,赶紧入寝殿去唤刘元基。
刘元基被朝臣们整整半日的哭嚎声吵得神经衰弱,颁布“格杀勿论”的旨意后,便剪了龙塌上的被单,从棉被中揪了两团棉花堵在耳中,然后将头罩在被子下躲亲清净。
所以压根就没有听见方才庭院中两军对峙的声响,就连现在太监总管拍打棉被,说太后驾到的时候,刘元基也并没有听清,只觉得嘈杂声减弱了不少,掀开了被子,面露喜色道,“如何?外头都死光了么?周沛胥也死了吧?!”
刘元基不知道的是,自从太后和皇后到了太和宫后,朝臣们见有了主心骨,便再未厮闹哭喊,所以庭院中一片寂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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