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此时只穿了单薄的寝衣,睡眼惺忪,青丝蓬乱,颇有几分孩童的稚气,偏偏脸上还挂着焦急之情。
周沛胥坐在塌边,笑得云朗舒清,安抚道,“你放心,一点皮肉之伤罢了,无事的,不过是放心不下你,便来想来瞧一眼。”
他顿了顿,又补了一句,“且洞房之夜,原就是要夫妇在一处过的。”
他轻轻牵起沈浓绮的指尖,握在掌中,“绮儿,不论你如何想,在我心中,早就当你是妻子看待,你若是想要个孩子,那咱们便生个孩子,今后一切有我,无论发生任何事,我定会护在你身前,不让你受一丝一毫的委屈。”
微黄的烛光下,他坚定的眸光落在她脸上,道着这世上最卑微朴实的诺言。
事关子嗣,迈出这一步到底有多难,沈浓绮心中知晓。
她鼻头骤然酸楚,顷刻泪如雨下,紧紧回握住他的手,一时不知如何言语,来应对他的深情厚意,“胥哥哥,你可会怪我?”
“怎会?这世上,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情分难说得很,有些父子形同陌路,有些父子却殊途同归,血脉称呼,不过如此罢了。”
周沛胥含笑瞧着她,眼中一片澄净,俨然已经想通,并无半分勉强之意。
他抬起没有受伤的右臂,将她紧紧揽在怀中,然后又如儿时般揉了揉她的头,“傻丫头,莫哭了,我有东西要给你。”
他从怀中先后掏出来一个手镯,和一个掌心大小的白色瓷盒。
那是个通体碧净的玻璃种翡翠手镯,种水绝佳,通体透明,在跳跃的烛火之下,只能瞧见一条的圆弧水线,乃上好的绝世佳品。
“这手镯乃是待我恩重如山的师傅所赠,他在弥留之际将此镯赐给我,望我今后治理朝政时,要做个冰魂雪魄的刚正不阿之人,此物对我意义重大,今日,我将它赠给你。”
周沛胥将手镯轻放在了沈浓绮掌心之中,沈浓绮摇了摇头,“此镯太过贵重……”
他将她的指尖合拢,“寻常之物,又如何能示我的诚心?”
沈浓绮点了点头,终究拗不过他,有指了指那个白色瓷盒,“那此物又是?”
周沛胥将瓷盒打开,里头是米白色的膏体,透着淡淡的花香,他蹭了些在手指上,往她腕间上方三寸的的殷红痕迹抹去,“今日是我太过莽撞,许是没分寸了些,害得你身上青一块紫一块,我离开景阳宫时都未消散,此物可祛瘀消肿,润肌美肤,于女子有益。”
他忽然提起这个,沈浓绮忙羞得低下头去,顿时耳根都染上了绯红色,磕磕绊绊道,“哦…额…好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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