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,却见方才一直坐在宴座后旁观的周沛胥,撩起衣袍站起身来,接过阿清递来的箭矢,不急不缓朝赛场走去。不知为何,单单只瞧着他远去的背影,沈浓绮便觉得心中的焦躁稍平,心中复又燃起了一丝希望。
倒是刘元基有几分讶异,“这?朕没看错么?首辅大人这是、这是要去参加射鸽赛?”他扭头问身旁新晋的太监总管李桂,“首辅他会武么?”
李桂上前一步,垂首回道,“回皇上的话,小的从未听闻过首辅会武,且也没有听闻首辅在京中与谁切磋过,但首辅大人乃世家子弟,想来搭弓射箭这些功夫,幼时耳濡目染自然也是研习过的。”
刘元基听罢不耐烦地摆了摆手,“就算会,如今也迟了。现在线香只剩五分之一,鸽子也只会再放飞三批,一批只够射一箭,飞高了飞远了愈发失了准头,任他有天大的本事,难道还能赶上托雷不成?要朕说败局已定,首辅何苦再上去自取其辱呢。”
“结果还尚未可知呢,皇上何苦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?”沈浓绮扭头狠觑了他一眼。
“好!那朕便和皇后打个赌,瞧瞧究竟谁赢谁输!”
首辅踏入场中的刹那,将高台上的女眷们的目光齐齐吸引了过去,她们肉眼可见地振奋了起来,却也不敢喧哗多言,生怕分散了周沛胥的注意力。
一阵扑翅声传来,有一批鸽子被放飞,争先恐后朝碧云天夺命飞去。
春日高挂,风帆扬动,站在场中的灰衣男子身形高阔,生得气宇轩昂,在一众兵士中显得异常惹眼。在鸽飞的刹那,他左腿弯曲,右腿往后撤了半步,玉竹般的身姿朝左微偏,右手从剪筒中抽了三只白色箭羽的箭矢搭在弦上,在绚烂光斑的照耀下,犹如射日的神将后羿……
“我有没有看错?首辅大人搭了三只箭矢,只是想要三箭齐发么?!”
“对对对!没有看错!就是三箭齐发!箭都射出去了!呜呜!真是太帅了!”
……
很快,鸽子全都放尽,线香燃完,比赛结束。
箭是都放出去了,但是清点赛果,却还要一定的时间,兵士们脚下不停,将最后一批的鸽尸带回,在兵士们仔细确认下,才有人默记了结果,上前禀报。
什么晏朝天威,什么皇帝颜面,刘元基都不在乎,他只在乎周沛胥威望不能再盛,自然是更希望托雷取胜,但见方才周沛胥搭弓射箭的阵仗也不是虚的,心中到底也有几丝捉摸不定,还不待兵士开口回禀,便急急问道,“朕肉眼瞧着,属那三角箭矢射中得最多,究竟射中了几只呐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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