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到达那里时,化妆师便有条不紊的为我化妆,衣服也提早换好了,这一切准备好,给我伴舞的舞蹈老师陪我去大会堂的舞台给康建波交货,到达那里时,我以为只有康建波一人看,可当我看到舞台中央,我一眼便看到坐在前面的康建波,和他身旁坐姿端正的沈世林,还有沈世林身边的顾莹灯。
门口陆陆续续再次走进来一些人,看到这样的仗势,我腿基本上是软的。
当所有人都坐下后,大堂内的灯光便在那一刻灯光师给拉掉了,只剩下前一排座位和舞台上有光,康建波笑眯眯的坐在下面,音乐快要响起时,给我伴舞的舞蹈老师来到我身边提醒我的缺陷,还有最容易忘记大的动作都别少了漏了。
其实她说了什么我根本没有听清楚,我只看见坐在前排的沈世林,视线正没有偏移落在我身上,我很想问,他为什么来了。
我感觉我腿有点发抖,在心里想,这场舞肯定是要坑了,因为我现在连动作都忘记了,更别说将这只名字叫忘川的舞,完完整整演绎下来。
音乐渐渐响了起来,舞蹈老师在一片朦胧的烟雾中,挽着水袖柔美起舞,我还在站在那儿跟木头人一样僵硬,在舞蹈老师起舞时,她趁着音乐的间隙,一边跳,一边压低声音说:“纪精微,给我动。”
可我还是没动,我只看到沈世林目光落在我身上,她为了掩饰我的失常,缓慢移到我面前,挡住了我身体,在她移到我面前,我看到她婉约的身姿,有些焦急又怪异的脸时,我才终于有点动作,在我刚动时,我看到沈世林身边的顾莹灯眼里闪过一丝轻蔑,那丝轻蔑似乎是在看猴戏一般。
当我接触到她眼神,忽然心内的战斗力莫名翻了一百倍,顾莹灯是舞蹈课班出身,我这点小儿科在她眼里确实像是猴戏,可就算是场猴戏,今天我也要将这场猴戏,一点一点,一步一步跳出来。
而且他还在台下,我不能出丑,这也是我拯救顾氏最关键一步,我不能辜负顾宗祠,我必须要为顾氏度过这一次难关。
这么多重压力在我身上,我终于一点一点展开动作,后台是古筝叮咚声,我和舞蹈老师交换着眼神,相互配合着,我并不知道自己跳得怎样,只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,一点一点将动作做到尾。夹杂乐才。
我用尽全力跳到中半场时,才敢看台下的的眼神,发现他们都没有鄙夷,而是静静看着,而康建波看向我,眼神带着迷离,不知道透过我正看向谁,他看见他一向浑浊的眼角有晶莹的东西在闪动。
我将手中的水袖往空中一甩,接下来是快节奏,没有那么多闲时间去注意他们眼神,我拼尽全力,在激昂的音乐中跳着,心里一直数着拍子,根本不容自己有任何差错,在最后一个重要动作中,我踮起脚尖在舞台中央不断旋转着,当舞台上的轻纱落下那一刻,音乐在那一刻停止,我从旋转改为低垂着脸,坐在地下,罩住的轻纱便在那一刻被撩起。
所有一切全部停止,我耳边是无声,只有我和那舞蹈老师的喘息声,我并不知道我跳的怎么样,直到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,那舞蹈老师收起动作,朝我微微一笑,那一笑,我便明白了自己的刚才跳的是否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