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不是他,她给每一种可能都留足了后路。
从始至终,她只是未预料到,谢嗣初能够做到那一步,能够...那么爱她。
楚映枝轻轻垂眸,转身看向正在与黑衣人交缠的谢嗣初。她虽然不懂武功,但是她知道此时谢嗣初定是占了上风,那黑衣人武功如何也比不上他,如今看似打得难分难舍,不过是他在拖延时间罢了。
至于为何拖延时间,左右不过是因为她。
她许多日未见到他了。
她轻轻弯了眼眸,看着他与黑衣人相斗的身影。
谢嗣初,我不是你,我会为每一种可能都留足后路。
如今这个局,还满意吗?
心中声音止下的那一刻,墨沉持剑从身后赶来。
楚映枝轻轻抬眸,向着山外望了一眼。
黑衣人见打不过,半刻钟前半数人已经逃向山外。
“去追。”
她轻轻玩着手中的指甲,目光直直看着依旧在打斗的两人。
墨沉点头,带着半数人,向山外追去。
楚映枝看见谢嗣初身子突然顿了一下,不由得眉眼轻弯。
在京城时,她在那酒楼上待了十日,有做做样子的成分不假,但更多的,她其实是想知道,谢嗣初如何了。
后来她下面的人打探到谢嗣初启程去边疆的消息,他启程是晨时,传到她耳中已经是傍晚了。那时她正提笔写着淮安水患的帖子,准备明天派人送往暗中联络的大臣府邸。
听到他启程去边疆的消息,她微微愣了片刻,随后把玩起了手中的笔。
边疆的情况,她不了解,但是谢嗣初,她了解。
她不认为,谢嗣初能够留她一人在京城。
就像她不认为,在沈桓被她留在淮安的情况下,谢嗣初能够眼睁睁看她独自步入别人的陷阱之中。
即便知晓她定不是毫无准备,如若是他,也定不会放任。
对于谢嗣初而言,他得万分确定她的安全。
如若沈桓随她一同回京,他可能来,可能不来。因为他知道有沈桓在,她是安全的。
可如今沈桓被她留在了淮安,在明知道她会陷入险境的情况下,谢嗣初便一定会来。
她已经不能说清,这算不算一个赌了。
毕竟即使他不来,这个轻而易举便能够解决的险境,对她也造不成威胁。
但她还是紧张了。
紧张的不是谢嗣初不来她可能面临的困境,而是...谢嗣初不来。
在安公公那番话之前,她一直觉得,她之后所有的谋划合情合理,再也出不了任何纰漏。
但是她后来发现,她好像忘了一点。
如若谢嗣初不爱她了呢?
如若谢嗣初对她的危险视而不见,对她的一切宛若未闻...
她的心告诉她不可能,可是又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?
她凭什么认为,谢嗣初会在这些事情之后,依旧毫无保留地爱她?
那一刻,她知道她给自己留的后路出了差错,她得确认一番。
所以她留下了沈桓,赌今日谢嗣初会不会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