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她伸手摸了把,已经冰凉。
房间里很冷,几乎是把胳膊伸出被子的一瞬间,胳膊上就起了一层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。
她又立马缩回来,但露在外面的肌肤,从脸到脖子都无一幸免。
仍是冷。
许知恩是地道的南方姑娘,她家在苏南那一带的青宜县,巴掌大个县城却有着最舒服的气候,哪怕到了多雨的季节,天也不会如北城这般冷,冷得让人恨不得在床上裹着被子蜷缩一整天。
她大学也挑了离家近的苏南城市,但毕业以后却留在了北城。
很多人都诧异她为什么会选择北城,她对外的统一回答是:这边机会多。
但上海的机会也多。
她只是在所有的选项中选择了傅景深而已。
因为傅景深是土生土长的北城人,他的根在北城。
可许知恩在北城待了四年,仍旧没习惯北城的气候,一到冬天她的脚总会起疮,又痒又麻,以前她和傅景深开玩笑似地说:要不我们冬天去南方住吧。
他没笑,只认真地说:不习惯。
他没什么要迁就她的理由,所以她只好来迁就他。
她来习惯这些并不喜欢的东西。
时间长了,许知恩也累。
她躺在床上想了些有的没的,等坐起来才找到了房间冰冷的原因。
因着昨天上午有太阳,她让保洁阿姨打开窗户,想晒一晒放在窗台上的那株向日葵,晚上回来以后把这事儿给忘了,此刻这株向日葵已经有了枯萎的趋势,她从柜子里随意拿出件外套穿上,光着脚去关上窗户,心底难免埋怨,傅景深怎么也没关个窗户。
大抵他如她一般,也未察觉。
许知恩关上窗户,又给盛放向日葵的花瓶里换了水,新鲜的水也没能滋养被大雨拍击的向日葵,有一株直接在换水时折在了许知恩手里。
她面无表情地将折了的向日葵扔进垃圾桶,去卫生间潦草地洗漱,然后去了客厅。
大抵是夜里吹了冷风,这会儿浑身提不起力气,但要去客厅里给小草莓喂粮。
小草莓是只很挑剔的布偶,一日三餐都要吃,保姆周姨没养过猫,在小草莓刚带回家来时不小心得罪了它,它就一直记仇到现在,周姨给它倒的猫粮从来不吃,只有偶尔傅景深喂它,它会稍乖一点。
不过傅景深向来懒得理它,只有心情极好时坐在客厅里会顺顺它的毛。
傅景深说养许知恩一个就很费劲儿了,没有心力对付一只猫,但许知恩看他在跟朋友带来的藏獒玩时也会流露出稀有的宠溺神色。
许知恩小时候被狗追过,一直都怕狗,她将这事儿讲给傅景深听的时候,他那张略带疲惫的脸上露出个清淡的笑,怪不得。
只这一句,再无其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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