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夫、大夫我的腿、我的腿……”突然前面医馆传来一声嚎叫,像是菜市猪肉铺李大牛的声音。
“姜小哥,快, 杨大夫叫你。”另一位伙计张蓝风匆匆跑来道。
姜宓点点头, 捞出沸水里煮了几分钟的银针, 捧着飞速赶往诊室。
这里还是姜宓来后, 画出样子, 杨大夫找人定做两张诊床,布置的。
屋里,李大牛躺在铺有油布的诊床上,哀叫道:“杨大夫,我这腿是不是保不住了?”
“云初,你来看看。”杨大夫叫着姜宓的字,招了招手。
李大牛小腿上的裤子已经剪开,露出血呼拉的小腿肚。姜宓伸手扒拉着看看,似被什么铁器扎了三个窟窿:“咋弄的?”
他婆娘王氏抹把泪,哽咽道:“家里小孙子跟人学打仗,找我要把钉钯来玩,中午我一忙忘记给他收起来了,老头子回家杀猪,也不知道脑子里成天都在想啥,猪没拴紧就拿刀来捅,这不叫那肥猪一顶,摔在钉钯上给扎了三个窟窿。姜小哥,能治不?呜……一家十几口全指望着老头子杀猪卖肉养家糊口呢。”
杨大夫紧跟着小声道:“我给他用了半瓶止血散,那血还是呲呲的流,不顶用。”
“我看看。”姜宓接过他替来的瓷瓶,打开闻闻,倒些在手中捻着尝了下,甘草、当归、石灰粉,这能叫止血散,不说三七了,连麒麟竭、无名异也没有。
放下瓷瓶,姜宓捏起银针,扎在李大牛脚背六完穴上,片刻止了血。然后跟杨大夫要坛酒,拿去后院,倒进洗干净的陶罐里,中间支个竹篦,放个小碗,盖子翻着盖上,如此,因加热升起的酒汽便会顺着盖中间小小的圆形凸起往碗里滴流。
眼见积的有小半碗,姜宓用竹夹将小碗端出,另放了个碗进去,拿棉布垫着装有酒精的小碗,快步走进诊疗室,拔下李大牛脚背的银针,用干净的棉布浸着酒精擦去他小腿上的血渍,临时配了份止血消炎粉给他撒上、包扎。
叮嘱几天后过来换药,将人送走,姜宓清理诊疗室,暂时没理一步一挪跟着她欲言又止的杨大夫。
仗打起来,止血消炎抑菌和简单的缝合手术是必不可少的,那时天元九针、酒精、医用棉、羊肠线、缝合针、止血散、消炎药都是急需品。
不知道巫家昱有没有前世的记忆,若是有,这些军中该备齐了吧?
“云初,你方才给李大牛扎的那一针……”
“六完穴,人若因意外受伤,血止不住的时候,扎这个穴位最好用。但它有个禁忌,就是人体内的痰或是黏液比正常人多时,不要扎这个穴位,因为止血的同时,也把这些液体止住了,本是化痰,封住便积在体内,原病还怎么治愈。当然,救命或是需要急救时,就不考虑这么多了。”
“除此之外,还有孔最,它是手太阴肺经的奇穴,可治咯血、哮喘、咽喉肿痛等;隐白穴主治妇科病、慢性出血和癫狂;神门主治便血、吐血、呕血。若是尿血,侧可用孔最、足三里、三阴交……”
“你等等,”姜宓一气儿说这么多,杨大夫记得头都大了,忙叫停,唤阿升给他拿来纸笔,让姜宓重新给他说一遍,记下道,“云初,这些你都在哪学的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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