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宓的东西不多,三两下就打包完了,主要是人来了,不得陪着说会儿话吗?
可面对的是个不怎么说话,相对高冷的人,时不时便冷场,姑娘挺不自在的,遂姜宓一回来,人家就忙不迭地出去,将空间腾给了母子仨。
姜宓站在门口,打量着对面的女人。
微卷的长发只上面用红玉发夹于脑后束了一下,其余散落在肩头胸前,眉毛画得又细又弯,一如照片上的样子。
屋里气温没有后面家属院高,女人穿着的皮毛大衣没脱,红色纱巾与乌发交织间,耳下若隐若现地露出一抹亮红,灯光晃过,透着一点冰冷的水光,细看,这是戴了红宝石耳坠。
女人身形高挑,大衣长长坠至小腿,下面是绣花的大红呢裙裙摆,裙摆下只露出一点黑色的皮制鞋尖。
来前,蒋敏被小儿子一叠声的责问和大儿子一路的劝说,对这个半路上找回来的女儿,多少带了点愧疚,可一看到这孩子,心头那股不喜,还是怎么也压不住。
你说你都是一个二十四岁的大姑娘了,怎么就不会收拾、打扮一下自己。
一身老棉裤老棉袄,臃肿得看不出腰身,带着个灰不溜秋的围巾,包得可真严实,只露了双眸子出来,黑漆漆地看得人瘆的慌。
“进来,把门关上。”蒋敏转身在书桌旁的椅子上坐下,一副长谈的架势。
姜宓没理她,信步走到卷了铺盖的床前,解开包裹,抽出里面的鞋盒,打开。
一个鼓鼓的空白信封,一把钥匙,半瓶墨水,几个黑色的长条发卡,百货商店里一分钱卖两个的那种。
姜宓取出钥匙,下意识地拿起信封,瞟了眼跟在后面进来的姜行衍,不知道是原主的东西,还是母子俩帮着收拾时放的。
打开,一张张好像是什么票证,姜宓放下鞋盒,抽了几张出来,是汇款收据。
汇款人是姜宓,收款人是惠平市幸福孤儿院院长唐兰英。
金额分别为:五十、一百,最大的一张五百。
下午去领工资时,她了解了一下,原主大二开始跟着老师在医院实习,每月拿补助,一月8块。
到了大四,每月已经涨到23元。
毕业后,进医院成了正式工,第一年54元/月,今年是第四年,工资加夜班补助,每月是81元。
几年下来,收入总合大约有三千多点。
所有的汇款粗略一加,两千五百五,去除吃喝穿用,倾其所有啊!
姜宓想起下午看到的原主的档案资料,还有那张全家福里,朴素、拘谨得与家人格格不入的姑娘,多少就有些明白了,她这些年的生活情况。
蒋敏示意儿子将门关上,轻咳了声,看向姜宓:“那个、你既然已经知道小茉的病情,妈妈也就不瞒你了。你推小茉下了死手,也不怪她气得口不择言,哭喊着说自己被你害得小产。”
姜宓眉锋一挑,笑了:“姜茉子宫壁内膜薄,月事不准,是事实吧?”
蒋敏不悦地拧了下眉:“姜宓,在这起件事中都是小茉的错吗?若不是你一次次欺负她……”
姜宓不耐地摆了下手:“过往如何,再说已经没有意义。咱就说这次,姜茉在不可能怀孕的情况下,是不是早在跟我起冲突之前,就跟大家说她已经怀孕了?”
蒋敏脸一僵,看着姜宓若有所思:长心眼了!
“假怀孕啊!你说她之后要怎么圆?陈家几代单传,无论是她公婆,还是她丈夫都紧张地盯着她的肚子呢,这事肯定瞒不了多久。那怎么办?我,”姜宓点了点自己,笑了,眉眼弯弯,却是说不出的冷,“我就是她的目标啊!所以我们之间肯定要闹一场,不是这次,就是下次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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