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念蜷缩起手指, 手肘撑在地面上,敛眸避开了男人的目光, 轻声呼喊:“小兰,过来扶我起来。”
“是,夫人。”
小兰颠颠跑了过来, 小丫头瘦瘦小小,但是力气却很大,扶起一个同样弱不禁风的她轻而易举。
苏念站起身,半阖着眼睫, 对男人说:“请公子往家去,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。”
她说完先往大门走去,背影瘦弱,那露出的一节脖颈好似单手就能掐断一般。
刘昊渊看着,拇指摸索了下食指。
苏念路过刘锦泽时,看他一直在盯着身后的男人看,抿了下唇,伸手拽住了他,不由分说拉着他就往里面走。
刘锦泽自然是挣扎的,可是这瘦弱的女人手指却跟方才那老太婆一样,鹰爪一般,怎么都挣不开。
他很气愤,但是在看到女人脸上的慌乱后,又安静了下来,疑惑不已。
她干嘛这副表情?
她在怕什么?
很快,他就想明白了她在怕什么,是怕那个自称是他大哥的男人。
他一边走一边回过头,望了眼身后的男人,对方发现了男孩正在用那双圆滚滚的眼睛盯着自己,好奇又警惕,几年过去,二郎已经长开了,但还是能从那双小鹿一般的眼睛里寻到熟悉的模样。
男人看着,忍不住笑了起来,眨了眨左眼,冲刘锦泽做了个怪异的鬼脸。
也是这个鬼脸,让刘锦泽脑海中关于大哥的记忆全部涌现出来。
给自己抓蛐蛐的大哥,给自己顶岗挨打的大哥,那个喜欢用鬼脸逗自己开心的大哥。
圆溜溜的眼睛开始弥漫起水汽,就算刘锦泽再早慧,也依旧是个孩子。
男人脸僵了下,没想到会把小孩逗哭,一时间竟然有些手足无措了。
五年的时光,小孩从糯米小团子长成了糯米大团子,而他则从少年成长为了男人。
时间带来的不仅是疏离,更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愧疚。
空空荡荡的庭院长廊,安静得只有他们几人的脚步声。
刘昊渊忽然感觉到曾经这个再自己眼中很小很小的刘府,原来这么大,大到让他感觉到了寂寥与苍凉。
等他们走进了正厅,望着那个断了一个把手的太师椅,他狠狠地捏住了拳头,曾经那个坐在太师椅上咂摸着眼袋骂人的男人不见了,一屋子花枝招展的姨娘们也不见了。
刘昊渊冷峻的脸上闪过了悲伤与怅然,这一刻的他仿佛褪去了侠士剑客的身份,只是刘家大郎。
“公子请坐,小兰给公子沏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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