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那些人一直劝说他,说什么他年岁轻,新娘子又那样貌美,若是洞房时露了怯,那日后的生活可就丢脸了。所以啊,洞房前一定要喝足够的酒,这样到了真正洞房花烛的时刻,那才不会紧张……
他当时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,真就信了那群人说的话。
现在想想,谢怀衣仍有些脸热,他年岁分明比那群凡人百姓们加在一起还要年长上不少,洞房而已,他最多不够熟练,怎、怎会紧张呢?
想到此,谢怀衣轻吐了口气,手指缓慢抬起,轻扯了下衣襟。修长白皙的手指与殷红的喜袍形成了强烈对比,透露着一种焦灼与暧昧的气息。
他朝着婚房的方向走去。
婚房在小院的最里间,需得饶过长廊才能到达。
谢怀衣往前走着,路上的时候,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这样没有耐心,不过这长廊未免也太漫长了,怎么走都走不到尽头的感觉。
眼看着就要见到心心念念的人了,身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。
“师尊。”
孟寒双抿着唇,抬头看着眼前的男人,她用力握紧了手指,才勉强掩下了心底翻涌的情绪。
谢怀衣脸上原本带些笑意的表情慢慢收敛了,他微蹙了眉,抬眸扫过眼前的孟寒双,神色变得淡漠起来,“你又来这里做什么?”
今夜是他成婚之日,他并不想出现一些节外生枝的事。
至于眼前的孟寒双,谢怀衣已经彻底放弃了,她已执念入魔,迟早有一天会作茧自缚,他懒得与她纠缠不休。
孟寒双小心抑制着内心的情绪,目光灼灼的落在眼前的师尊身上,她年少时曾做过一个梦,梦境里是师尊与她成亲的样子,那是师尊便是这般,长身玉立,一袭红袍的郎君模样。
只是与梦境中不同的是,师尊娶了别的女子。
谢怀衣别过脸,懒得看她的神情,从旁边走过。
见他态度这样冷淡,孟寒双仿佛又被刺激到了,一种难言的苦涩逐渐在心头蔓延开来,她捏紧了手指,然后直直朝人跪了下来,“师尊,我知错了。”
她眼里露出后悔的情绪,“弟子真的知道错了,我不该纠缠您,惹您生气,还有宋姑娘,不对……她此刻已经是您的妻子、是弟子的……师娘了,寒双更不应该对师娘不敬,求师尊原谅弟子因年少轻狂而犯下的错。”
孟寒双眼眶通红的看着他,像是要把心底的苦闷全部诉清,然后恳求师尊原谅她。
谢怀衣脚步微停了一下,他转身随意扫了一眼地上跪着的那人,语气极淡的,“孟寒双,本座看起来是那种很容易糊弄的人吗?”
那些话于他而言毫无意义,心底毫无波澜,甚至有些不耐烦了。
他微偏着头,墨色的发丝松松散散的垂落在肩头,透着股儿清清冷冷的味道,“若你的真知道错了,就该去浮云峰接受惩罚,而不是来本座跟前哭哭啼啼。”
他说完那句话后便要离开。
孟寒双也没想到往日教她护她的师尊变得这样冷漠无情,她以为他对她总该有点师徒情分的,毕竟她在望尘峰上陪了他近百年的时光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