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概就像在学校惹麻烦时,爷爷教育她经常说的那句话:
“盛枳,你是属狗的吗?别人咬你一口你也要咬回去?我跟你说过这么多遍,有那么多方法可以选择,你为什么每次都要用这么激进的方式呢?”
还有教育到最后,爷爷看见她那副不服气的表情,气又不打一处来,于是总会扔下一句——
“你这脾气到底遗传谁的,真是又臭又倔!”
也许她天生就这犟脾气,冥顽不灵,桀骜不驯,谁也不服。
可就算那天动静闹那么大,她的父母还是没抽空来学校。
听说原本外婆和爷爷是打算过来领她回家的,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没来。
最后是年纪第一、三好学生的程砚南暂当她的家长,听完老师的教诲,把她领回家的。
回家路上,程砚南在旁边问她为什么打架。
盛枳还在气头上,不想告诉他,也就没搭理他。
谁知一向脾气温和的程砚南生气了,他停下脚步,站在原地,头一次叫了盛枳的大名。
一听到这个全名,盛枳更火大了。
她转过身,瞪着程砚南,警告道:“不许你这么叫我!”
那时,站在她对面的程砚南穿着校服,衣领整洁,浑身上下都透漏出好学生的气质。
跟刚打完架,身上的校服又脏又破,头发还凌乱着,脑门肿起一个包的她,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
两人对立站着,倒显得她像个有娘生没爹养的。
本来一直没哭的盛枳,直接就红了眼眶。
她仰着小脑袋,梗着脖子,不让自己的气势弱下来,然后倔强地重复了一遍。
“不许这么叫我。”
听到盛枳奶凶奶凶的声音,对面的程砚南面上一怔,他沉默着,没说话。
不知过了多久,盛枳看见眼前的程砚南似乎是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愧疚,声音都软了下来,问她:
“那我要怎么叫你。”
盛枳没想过这个问题,不由得一愣。她想了很久,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。
紧接着,她看见程砚南似乎是无奈地笑了一下,然后牵住她的手,说:
“走吧,先回家,这些慢慢想。”
那会正值六月,烈日高照。
在走出教学楼,路过一排鲜艳的石榴树时,盛枳听到上面传来阵阵蝉鸣声,吱吱吱地叫着。
于是她眼前一亮,抬头冲程砚南笑道:“就吱吱吧。”
盛枳看见程砚南笑了笑,在蝉鸣声中他嗓音清晰,十分配合道——
“好的,吱吱。”
弹幕里一连串的“吱老师还在吗”“吱老师怎么不说话了”,把盛枳的思绪拉了回来。
她弯了弯唇,退出平板,“今天不播啦,我们过几天再见,拜拜~”
话音未落,盛枳便不顾粉丝的哀嚎,毫不犹豫地关掉了直播。
她坐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,然后踱步到阳台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