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惴惴不安地再度盯着他看了起来,不顾他有否察觉,目不转睛地看了好久。
楚钦回视她的满面认真,不自觉地抬手,伸向她的脸。
食指刚触及她的脸颊,她就一躲,清了清嗓子:“我还有话要问殿下……”
他说:“你问。”
“……回府再说。”曲小溪死死低下头,手指又搓起了裙子上的褶皱,“回府……回芝兰阁说。但先说好,殿下不许骗我,行吗?”
嗯?
楚钦睇着她皱眉,仔细想了想,好像没什么可骗她的事情,遂坦然道:“行,不骗你。”
得了他的保证,曲小溪心下安稳了些。但等回到府里,她还是慌了。
于是她回到芝兰阁后一时没底气和她说话,自顾抱着衣服跑去沐浴更衣。泡进浴桶,她隔着水与空气听着自己愈演愈烈的心跳,不自觉地把身子缩了起来,却控制不住那心跳还是变得更加混乱激烈。
这话要怎么问呀!
可总是要问的。
她先前自以为他们已经达成了协议,他大喇喇地要挤在她床上睡她也没有抗拒到底。可若他对她别有图谋,那就不一样了。
他现下是不曾对她做过什么,哪怕她半夜无知无觉地钻到他怀里,他都没动她,直让她以为他真的对她没兴趣。
可若端王妃所言是真,他对她有兴趣,又在某个夜里突然决定“用强”呢?
这是古代,古代可没有什么婚内强奸的说法,他若那样做了,谁也不会觉得那有什么不对。唯独她,会就此不明不白地和他有了夫妻之实,继而被卷进无休无止的宅斗里,过她最不喜欢的生活。
她并不讨厌他,可她实在不想把日子过程那样。若眼下还有机会跟他摊牌说清、将界线画个明白,她自然要抓住机会。
至于这种问题是否难以启齿——现下实在不是拘这种小节的时候。
曲小溪缩在浴桶里,一个劲儿地给自己打起。楚钦在房里等了一会儿,见她不归,便也自去丘樊居沐浴更衣。回来时路过芝兰阁的汤室,见里面灯还亮着,就知她尚未出来。
可她沐浴从不会这样久,他不由奇怪,就在门外停下脚,试探着唤了声:“王妃?”
“咚!”一物猛砸向房门,楚钦滞住,里面的曲小溪也僵住了。
她尴尬地坐在妆台前手足无措,滞了半晌,灰溜溜地跑到门口,将下意识砸出去的梳子捡了起来:“就好了……”她瑟缩道,“马上就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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