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多时,却听不远处有声音道:“王妃这是气血不足,又急火攻心。这几日莫要再动气了,把事情都放一放,养精蓄锐,慢慢调养……”
哦,没穿。
曲小溪松了口气。
她对现下这生活没什么眷恋,但也不算讨厌。若要她再穿,她倒要担心一下过得还不如现在。
接着,甜杏惊喜的声音在近处响起:“姑娘醒啦?”
伴着她的声音,曲小溪眼前的白光渐渐散开,周遭的景象一分分清晰起来,是她在田庄里的卧房。
甜杏坐到床边,握住她的手,眼眶都泛了红:“姑娘睡了一天一夜……可吓死人了,赵文康马不停蹄地回府禀了话,方嬷嬷连夜就赶了来,殿……”
“回府禀话?!”曲小溪迟钝的思绪一紧,猛地撑起身,反攥住甜杏的手,“回府禀话做什么?!方嬷嬷来了,那寻王不是也知道了?!”
“是……”甜杏哑哑道。正欲解释,曲小溪厉声:“胡闹!”
甜杏脸色一白,曲小溪脑子里都空了:“他什么名声你还不知道?万一……万一他草菅人命怎么办?赏罚分明也还算了,可若怪到那受苦的农户头上呢,我们岂不是平白害了人家!”
她设想着万恶的封建制度下可能会发生的种种惨剧,崩溃地抱住头,接着又想到自己,更要哭出声:“再说,我才……我才到庄上两天就出这种事,你瞧像不像话本子里写的争宠手段?他……他那个德性,必定觉得我是故意的,是欲拒还迎地勾引他!我有嘴都说不清!”
想到这些,曲小溪眼前一黑,觉得这还不如又穿了。
甜杏的脸色随着她的话变得惨白,曲小溪快语入珠让人劝都来不及劝,一眨眼的工夫,一番话已竹筒倒豆子般全砸出来了。
甜杏遭雷劈般僵住,颤抖着深吸气,僵直得一分分回过身。
曲小溪原垂眸沉浸在崩溃里,察觉到氛围的异样才又看向她,接着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,这才注意到不远处的茶榻上……坐着个人。
她窒息地看着他,他一脸复杂地回看。
接着他起身向她的床走来。
他明明生了那样一张俊朗的脸,她却只觉一个拿着镰刀的死神正在步步逼近。
然后死神还说:“都退下。”
满屋的侍婢宦官无声地退去,甜杏担忧地看一眼曲小溪,却也不敢违逆,只得告退。
“甜杏!”曲小溪求助地伸手拉她,但晚了一步,没拉着。
死神走到了床边。
曲小溪像身上安了个弹簧,一下子缩到了床榻内侧的角落里,被子里的双腿蜷起来,后背紧紧贴着墙:“殿下我……我……我不是……我就是……就……没别的……我就就就就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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