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慌什么!”方嬷嬷黛眉一跳,即要呵斥。因为府里一举一动尽有规矩,不允许下人这样莽撞。
但看清来者是谁,她的怒色就姑且淡去了大半,取而代之的是几分讶异,“赵文康?你不是跟着王妃取了庄上?怎的这时回来了?”
赵文康跑得上气不接下气,边喘边道:“嬷嬷容禀,我们王妃……我们王妃出事了,甜杏让下奴赶紧回来禀您,请您安排两名更得力的大夫过去,给王妃瞧瞧。”
“王妃病了?”方嬷嬷听及此处已顾不上继续用膳,放下碗就往外走。锦雀见状赶忙追上,追着她披上披风,方嬷嬷将那青松色的披风一拢,半步不停地问赵文康,“怎么回事?”
赵文康跟着她道:“也说不上病了,都是庄上那些糟烂事……确是残忍了些。王妃约是从前没见识过,安排了几句就晕了过去,不知是气的还是吓的。”
“这么严重?”方嬷嬷脚下一顿,当即道,“那我亲自去看看。”
赵文康见她愿去坐镇不禁大喜过望,但不及他道谢,方嬷嬷眼睛忽而一转,又说:“这样,你拿着我的腰牌去传府里的黄大夫和康大夫,备好马车,让他们先上车等着。我去禀殿下一声,这就来。”
说着,腰牌已塞到了赵文康手里。赵文康接过,朝方嬷嬷一揖,就麻利地跑了。方嬷嬷又拢了拢身上的披风,吩咐锦雀回去给她收拾些行装,自己走向了前宅的南闲斋。
南闲斋中,楚钦也正用膳,耳闻外屋有人进来,他抬眸,正见方嬷嬷绕过屏风,走进内室。
他忙放下筷子,立身垂眸,端正一揖:“嬷嬷。”
侍奉在侧的胡侧妃也立起身,柔柔弱弱地屈膝:“嬷嬷安好。”
“殿下。”方嬷嬷身姿笔直地福了下,开门见山道,“赵文康赶来回话,说王妃病了,庄上怕出事,让府里再派两位大夫过去盯着。奴婢放不下心,点了府里最得力的黄大夫和康大夫,亲自领他们走一趟。”
楚钦浅怔:“王妃病了?”
“是啊。”方嬷嬷低眉敛目,“庄上积压十几年的事情,十五六岁的姑娘家亲自去操劳,病了倒也没什么稀奇。只是赵文康说,王妃这回是直接晕了过去,奴婢怕闹出大事来,亲自去瞧瞧才能安心。”
她这番话说得胡侧妃几度想开口争辩,却不好打断她。待她将话说完,胡侧妃又不知该说什么了,只无声地去看楚钦的神色。
楚钦低着眼,目中好似没什么情绪,短暂的沉默之后就点头:“嬷嬷有心,辛苦了。”
胡侧妃松了口气。
方嬷嬷见他的反应不过尔尔,也并不多劝什么,遂又福了福身:“那奴婢这便去了。”说罢就毫无犹豫地往外退,好似来这一趟当真只为知会他一声。
等她走远,胡侧妃不安地拉了拉楚钦的衣袖,温言宽慰:“方嬷嬷资历深厚,自会料理妥当。殿下先用膳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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