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时之间,他心中竟有些惴惴。
庄子里不比王府,佃户猎户大多彪悍。她若还有心整肃规矩,只怕不免要恼了人。
只带芝兰阁的下人去,不要命了?
他薄唇轻轻一抿,抿得发白:“调二百侍卫过去。告诉王妃,若外出走动至少带上五十人,若她不听,我会拿她身边的人问罪。”
“诺。”阿宕躬身。
床榻上的胡侧妃闻言,满脸的娇笑僵了一僵。
一股子不平涌上心头,她下床踩上绣鞋,扭动着柔软着腰肢,寻到屏风后一把环在楚钦腰际:“殿下何苦费这个心思?王妃全然不在意殿下,只想着自己如何在府里立威,妾身想想都替殿下委屈。”
她声音娇柔无骨,便是阿宕一个宦官听着,后脊都发酥。
她的侧颊也柔情无限地贴在楚钦后脊上,摩挲间尽是情愫,却因而没能看到楚钦眼底的阴鸷。
“她是正妃。”楚钦淡然开口,声线平静得没有丝毫感情,“若她无故丧命,咱们阖府上下都不会好过。”
胡侧妃闻言,绵柔的娇笑就又响起来。她还在楚钦腰际的手一分分向上探去,抚到他胸膛上,给他顺气:“恕妾身多一句嘴……殿下怕是高看曲家了。说是有先人配享太庙的高贵门第,可现下满朝文武都已找不着一个姓曲的……”
她边说边绕到楚钦身前,纤纤玉指带着逗弄的意味勾着他的衣领:“再说,若真是意外,皇后娘娘会护着殿下的。”
语毕顿了顿,含情美眸款款上移,透出几许动人的怜爱来:“殿下就别心思这么重了……为个不值当的人这样,妾身真是看着心疼。”
这是她一贯拿手的事情。
七分温柔、三分娇弱,润物细无声地为皇后说着话,话中意味一转,又总能落到为寻王好上。
楚钦勾起唇角,笑了下:“我也不能总让母后为我操心。这点小事,自己安排妥当免去麻烦便是了。”
胡侧妃听及此处,心弦一松。
楚钦不着痕迹地抚开她的手:“我先更衣。”
胡侧妃闻言笑笑,知他更衣时只让下人服侍,不肯让她动手,就不再纠缠,慵慵懒懒地回到了床上去。
楚钦无声地又睇了眼阿宕。
阿宕会意,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,直接离了胡侧妃的香雾斋,调遣侍卫去追王妃。
安寿居里,方嬷嬷在两刻后听说了寻王的吩咐,坐在八仙桌边笑得合不拢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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