曲小溪摇摇头:“这世道男人三妻四妾,对女人连尊重都没有几分,还谈什么‘夫妻和睦’呢?方嬷嬷可不一样,她资历深又明事理,我拿她当长辈敬着、当老师学着,左右不吃亏。日后我若能得她帮衬扶持,将后宅打理得井井有条,日子总归不会差,远好过和几位侧妃妾侍去争一个男人。”
曲小溪说罢吐吐舌头,挤着眼睛小声说:“狗男人不配。”
甜杏与酸枣扑哧笑出声,酸枣应和说:“是,狗男人不配!”
门外,楚钦探向房门的手顿住。
曲小溪所在的卧房与他所站的位置间其实还隔着一方堂屋,只是她坐在窗边的茶榻上,与他就只剩了咫尺之遥,清泠泠的话音字字入耳。
他的手就那么悬在那儿,修长的手指被月色照得苍白,透出一种寒涔涔的意味,令人望而生畏。
候立在门外的宦官早已跪在地上,脸色惨白,只恨自己没能早些注意到寻王往这边来。但凡他眼力更好些,早点进去通禀,也不至于让寻王听到这样大不敬的话。
下一瞬,寻王的目光凌凌划来,像一柄寒光毕现的刀子。
宦官在他的注视下瑟缩着,不敢发出一点声响。寻王的视线投向茶榻旁的那扇窗,窗纸上映出的倩影清丽婀娜。
“狗男人,不配?”他慢条斯理地念了一遍这五个字,脚边的宦官瞳孔骤缩:“殿殿殿,殿下……”
寻王轻轻啧声:“附和王妃的是谁?”
那宦官打了个激灵,仔细想了想,小声道:“应是……是王妃身边的随嫁侍婢,酸枣姑娘。”
“好。”寻王嘴角勾起一弧笑,遂转过身,信步向外走去,“本王明日要去钓鱼,你去割了她的舌头,拿来给本王当鱼饵。”
话未说尽,人已走出院门。那宦官身子一软,跌坐下去,目瞪口呆地盯着他扬长而去的背影。
他在宦官之中并不算聪明的,所以虽被挑来服侍王妃,却也只让他在院外守着,怕他在贵人面前不够灵巧,办不好差事。
是以他一时直不知该怎么办,不敢违命,只得从地上爬起来,跌跌撞撞地进了卧房,朝正自说笑的主仆三人一拜:“王、王妃……”
三人看过来,笑音都收住,曲小溪不解道:“怎么了?”
“寻……寻王殿下适才突然孤身前来,下奴……下奴不及通禀……”他每一个字都在打颤。
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