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样,鲳鱼才彻底入味。出锅前淋水淀粉与香油,浓稠的汁咕嘟咕嘟响时,便能装盘上桌。
先前爷爷还炖了一锅鸽子汤,孙宝宝再炒个青菜,便有四个菜了。
老祖宗在写书时,是不需要吃饭的,二爷爷与三爷爷约摸也在房间中奋笔疾书,所以此刻只有他们四人一块吃饭。
孙宝宝对煎封鲳鱼情有独钟。鲳鱼肉肥厚细嫩,因为没杀多久,所以肉质新鲜,味道鲜香。而制作时,鲳鱼煎完又焖,味道也很是醇香。
夹块白嫩的鱼肉下来,放到色泽红亮的酱汁中沾一沾,入口后鱼肉鲜美,还是酸甜口的。不过甜味多,酸味少。甜味提起了鱼的鲜味,又不会觉得腻歪。
几样菜都是下饭菜,孙宝宝吃了足足两大碗饭,趁着爷爷不注意,快速跑到老祖宗的房间中。
“嘿,不孝孙,一到洗碗你就跑!”
孙国栋气得胡子飞起,骂骂咧咧的收拾碗筷。
孙宝宝脸上笑嘻嘻的,可到了老祖宗房间后,笑容又渐渐消失。
老祖宗此刻正俯首桌案,孙宝宝从他身后看,能看到他右手的笔正不停地动着。
她慢慢走了过去,小心翼翼的抽出椅子,坐在椅子上。
孙存宜写完一则菜谱,转头看她,温声问:“你这是怎么了?”
孙宝宝有些伤心,鼻头一酸:“您是快要走了吗?”
孙存宜叹口气,点了点头。
他在这待这么久了,难受的慌!
要不是为了宝宝,他早就走了。
他安慰道:“唉,你别太过伤心!咱们终有一天还能见面。”
孙宝宝眼眶瞬间变红,声音有些哽咽:“可那得是什么时候呢?若是……若是我做不到呢?”
她至今还摸不到那份机缘,如果她一生都摸不到,那么她与老祖宗就再无见面之时。
如果侥幸可以,恐怕也得几百来年吧。
几百来年的时间,对于才活二十几年的孙宝宝来说,有点难以想象。
更别提在空间中时间是翻倍的,恐怕到时候,老祖宗的模样,会在她脑海中慢慢变得模糊,甚至连人也被她淡忘。
一想到这,孙宝宝大颗眼泪顺着脸颊滚落。
孙存宜难得有些手足无措,心中知晓她在想些什么,于是道:“你得明白,凡事有得必有失。咱们孙家有这份机遇,可也需要经过考验。
如何在漫长的时间中守住心,定下心便是考验。”
孙宝宝哭得更难受了,“可是我不懂得你们要去什么地方,我也不知道以后该如何找你们。”
她有些害怕,从她踏上这条路以来,后边就有爷爷们给她支撑。
无论遇到什么,只要想到自己还有爷爷们,便不会感到害怕。
可有一日,若是爷爷们都走了呢?
若有一日空间中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呢?
孙宝宝想到这心就无比酸涩。
但是将心比心,如果她在这片空间中度过如此久,也是想尽快逃离的。
哭了好一阵,孙宝宝抹了抹眼泪:“那您,大概什么时候走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