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爷爷, 郭季平这人你可认识?”
孙宝宝坐在院子中,手里头正剥着笋。
笋皮难剥,若是软一些还好, 那种硬的可会把人手指头都给剥疼了。
一般来说秋季是很少见到笋的, 可她今日跟着大爷爷上山时竟然看到了笋。虽味道不比春笋冬笋好,但吃起来也是别有一番滋味。
好些笋, 她一人是剥不完的,所以对面还有个孙国栋在陪她一起。
孙国栋听到她问的名字抬头, 好似想了一会儿, 拧着略微发白的眉毛,恍然大悟道:
“郭季平啊,这人我确实是认识,不过那都好久之前了。”孙国栋又沉沉叹口气,看着宝宝问,“咋啦,你见到他了,他这会儿怎么样?”
孙宝宝一看国栋这脸色就像有故事一样,不禁起了好奇心, 贼兮兮看着他调侃道:“您老好些人都记得了,这位郭季平倒是记得挺紧的。
我瞧他记你也记得老紧, 都把家人忘光了还记得您,不知道的还以为您俩桃园结义过。”
话说她重开饭店之后,附近村子的好些老人都来过, 一边吃饭一边回忆往昔,甚至对着孙宝宝只抹眼泪,害得她还觉得她爷是不是当年做了什么亏心事儿呢……
国栋看孙女这语气手就痒痒,只恨自己这会儿脚上穿的不是拖鞋。
他拿着笋皮往孙宝宝头上一拍:“我能不记得紧吗, 这郭季平还欠着我的钱没还呢!”
孙宝宝眼睛发亮,捋捋头,把头发上的泥土给拍落:“真的啊,多少钱?”
想不到您老走了是走了,还给我留下一份……
“一块钱。”
……
孙宝宝笑容骤然停滞,有些不可置信:“一块钱你老还记得呢。”
说句不好听的,这可真是“死了都还记得”。
孙国栋丝毫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,甚至反问她:“为何不能记得,一块钱也是钱,而且那还是大饥荒时候的一块钱。”
“那时候啊……”
孙宝宝一听其中有故事,立刻放下手中的笋聚精会神听他说:
“那时候是饥荒,虽说咱们这清城山有山有水,到也是够呛的。
灾荒时间长,若没有意外,靠着地里出的一点点庄稼和山中的野味也能过得下去。但是呢,那年郭季平的老娘得了场大病。
那个时候生病可无异于等死啊。
郭季平把家里的粮食凑了凑,换成药好歹是把他娘给就好了。但新的问题又来了,没粮食吃饭了!”
孙宝宝听得认真,怎么都想不到当年会那么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