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后,他们就目送着裴峋带着温窈走向路边一家亮着招牌的首饰店。
首饰店老板笑着迎上来,刚要叫他们随便看,就见前头的少年随口问:
“你们这里能打耳洞吗?”
老板一愣,点点头:“能啊。”
路边随处可见的廉价首饰店,打耳洞的设备也是最简单的穿耳器,老板拿来工具要给裴峋打耳洞时,他却偏头,示意身后一头雾水的温窈上前。
“你来。”
温窈不明所以地看着他。
少年懒懒掀起眼帘,轻描淡写道:
“不是要送我礼物吗?我不收贵重礼物,但我正好缺个耳洞,就当你送我的了。”
温窈彻彻底底地呆在了原地。
后来时隔多年,温窈才想明白,那时的裴峋孤身一人,一穷二白的少年骄傲而自矜,绝不伸手要任何人的馈赠,哪怕是粉丝的礼物也不行。
但他却不忍辜负这份心意。
温窈闭着眼按下那一针时,少年神色如常,只在打好耳洞之后抬手摸了摸,弯着唇角笑:
“这个礼物,我收到了。”
“只不过,不用手抖得这样厉害——我也会记住你的,温窈。”
……
视线中,那一枚黑色耳坠随他走动而摇晃。
眼前的六芒星耳坠不是她当日选的那一个,但仍是同一个牌子,同一个款式。
温窈被他牵着,逆着人群走向仿佛无止尽的前方。
眼前的景色霍然明亮了起来。
灯火明亮,场馆空空荡荡,连脚步也有回响。
但台上的设备却不知为何没有收起来,裴峋松开她的手走上聚光灯汇聚的舞台,摘下帽子,露出那一张在灯光下熠熠生辉的英俊面庞。
“找个地方坐下吧。”
吉他拨片划过琴弦,音弦震动的一瞬,温窈觉得自己的血液好似也随之沸腾起来。
站在舞台中央的男人扶着立麦,眉眼桀骜,锋芒毕露地扬唇笑着:
“温窈的专属演唱会即将开始——”
他的目光遥遥落在她身上。
只落在她身上。
那道身影稍稍和麦克风拉开了距离,但口型却依然清晰可辨,说的是——
“入座了,裴太太。”
温窈仰望着那道身影,视线逐渐模糊。
原来。
不管重来多少次,爱上这个人,原来是如此轻易的事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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